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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划破了脖子。 “九郎!”郭赟抬脚照着她的腰部一踢,把她踢飞出去摔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一动不动。 “快让我看看你的脖子!”郭赟也不管自己是否下脚太重,急着去看裴绍的脖子。裴绍推开她的手,走上前查看被郭赟踢晕过去的杨太后。 探了探她的鼻吸,才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 第51章 夜访 “暂且不用管她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撩起裴绍的头发掀开衣领,一道长长的抓痕,还沁着血珠子。 “这恶婆娘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歹毒,她将我当成了阿姐,九郎却平白无故替我受了这份罪。” 裴绍倒没有很在意自己的伤,紧紧盯着郭赟的脸,“方才她说的话,你一点也不触动吗?” 郭赟动作一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带你去太医署。” 裴绍仍然紧紧看着她,看得郭赟很不自在,不断地逃避他的目光。 原来她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她的同族亲姐……裴绍有些难以置信,明明知道却忍耐至今,绝非是他所认识的郭赟。 两人出了冷宫,手臂突然被钳制,郭赟看向裴绍,神情无比淡定,“九郎想问什么。” “他如此待你,为何当年还要一忍再忍!” 郭赟前所未有的释然,反手握住他,“都是些陈年往事,九郎在为我愤慨些什么。” “你果然早就知道。” 郭赟粲然一笑,“是啊,早就知道,又能如何。一个是我曾经的挚爱,一个是我至亲的阿姐。” 裴绍眼神里满是不相信。郭赟却笑得更加释怀,抬头看着这皇城上空的流云,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她怎么能怪阿姐,这围墙里的命运到底不是她自己要选的,已经如此痛苦的阿姐,她怎么忍心去责怪。 “走吧,九郎,你的伤口得处理。” 裴绍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向太医署,细雪纷纷,落在她的头发上,那双瘦弱的肩膀上,承载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太医署里的人多半没有见过这位成名已久的绿绮郎君,纷纷涌上来参观,却被佩着青釭剑气势吓人的郭赟镇住不敢上前。 替九郎查看伤势的是年纪大一些的陈太医,郭赟幼时曾在宫里见过他,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在这里。而郭赟却已经同那时大不相同,陈太医年纪又大了,竟然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年轻将军,就是昔日不可一世的郭家小女郎。 “伤口不算深,现是冬季,大可不必忧心感染的问题,只是郎君这些日子要勤换药,好的快一些。” 裴绍彬彬有礼地谢过这位老太医,“不知道您有没有去看过那位冷宫里的太后,她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陈太医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杨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郭赟见他为难就开口打断,“九郎,我送你回去吧。” 裴绍有些失望,他总还是放心不下杨氏,走之前还托付陈太医有空去看望她。 “嗤。”郭赟出了太医署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九郎悲天悯人,我能理解,只是那杨氏,着实不是个良善之辈,她今日的处境都是她应得的。” “无论她从前什么样,如今都已经得到了报应,该善待的还需善待。更何况……今日她的无妄之灾,全因你我……” 郭赟笑着看他,“你我如何了?” 裴绍红着脸看也不看她,上了马车。郭赟骑着马跟在后头,早知道戏弄他这么有趣,从前就不该跟他假正经。 看着裴绍进门,她才安心地往回走,王衍这些日子有谢鹤亭的调养,虽不致死,身子却一天比一天虚。 “妄言还是没有反应吗。” 谢鹤亭摇了摇头,“他是铁了心。” “他怎么说。” 谢鹤亭不愿意说,司马珏在一旁气呼呼的道,“他说,除非王衍三跪九叩地上山亲自求他,他才会考虑。可是他都已经这个样子,别说三跪九叩,就是上山都不可能,摆明了不愿意救人。” 郭赟听完这话若有所思,“他果真是这样说的?” 谢鹤亭看向她,“不过是玩笑话,不必当真。” 郭赟笑了笑,不置可否。床上的王衍唇色显现出了青紫色,离毒发暴毙已经不远,他不剩多少时间了。谢鹤亭与司马珏离开后,只剩下郭赟一人,自从上次他便没再醒过来,气息越来越微弱。 郭赟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王衍,忽然想起杨氏疯疯癫癫说出来的那几句话,心里一阵苦涩,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唇。 “王衍。你害我成了个什么?我该怎么想才能好受一些?那些旧事,忘了也就罢了,偏偏……”郭赟眼睛里氤氲着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为什么偏偏是阿姐?为什么……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师兄吗?” 忽然想到什么,对着不省人事的王衍嘲讽道,“我有一肚子刻薄的话要嘲讽你,反正你也听不见,你当真以为阿姐对你有半分真心吗?你那么聪明,为何偏偏选择在她面前当个傻子,任由她利用你?她心里有谁,我不知道,你也不清楚吗?”说到后面几乎已近咆哮,却仍然压低声音。 她第一次觉得,王衍也是个蠢货。即使他也在自己的院子里植满梅花,也仍旧比不上谢鹤亭草庐前的半分颜色。东施效颦,不外乎此。 我也曾捧着一颗心给你啊,你却看不见。 夜里裴绍自己换了药正要入睡,忽然间听闻窗子响动,郭赟破窗而入,朝他笑得一脸灿烂,“九郎,是我。” 裴绍松了口气,“有门你不走,偏要爬窗。” “叫人瞧见不好。” 说话间人已越进窗里,到了他的榻前。“九郎看见我不开心?” “白天才见过。” “可是我一刻不见你就思念得发慌,身随心动,就来了这里。” “……这不合礼数。” “礼数?”郭赟解了外头厚重的氅子丢到一边爬上他的床榻,“在颍川的时候可没见你跟我讲什么礼数,怎么到了东都你又拘泥起来了。” 裴绍一时语塞,郭赟已经钻进了他的被窝,“外头真冷,我可是冒着雪来的。” 裴绍看她方才脱下的氅上果然沾着未消融的雪珠,“既然下雪,就不该来。” “可是我太思念九郎了。”郭赟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裴绍心软地抱住她,“到我怀里来。” 郭赟见他松口,立马顺着他钻进他怀中。“我太凉了,有没有冰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