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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也不在意,他让众人坐下,“不必在意本侯,随意就好。” 钱亦心坐下,她才想起,刚才她没有问叶行之为什么会在这。不过不问她也知道,他是在哪等她,而绝不是碰巧。 叶行之夹了一块水果,作势要喂钱亦心。她是这正厅中唯一的女子,小侯爷这一举动引来了这些人的侧目。 钱亦心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愣住了。 叶行之见了她这傻样儿,小声地说,“做做样子,快吃。”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只得吃了那块水果。 离叶行之最近的杨易文,他坐在叶行之的右手边。瞧了这状况,他自认为自己是那识趣的人,生怕打扰了小侯爷的雅兴,就自觉地挪了位置。 钱亦心戴着面纱,别人瞧不见她的脸,她却可以大大方方地打量别人。她正看着,就被叶行之一把搂入怀中,她靠叶行之的肩膀上。 她想起身,叶行之却说,“别动,我跟你说说这宴席中都有何人。” 钱亦心一听,就老实了。 其实这席中的贵客,不过也就几人。 叶行之喝了一杯酒,他的眼睛不看任何人,只盯这案前的吃食,他说话的音量刚好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知府杨易文你已经见过了,坐在他旁边的是布政使袁子野,管的是这蜀州的税收和民政。” 钱亦心看着那袁子野,估计这人三十来岁左右,举止言谈都带着文人气,和知府杨易文那草包截然不同。 “蜀州总捕头赵康平,你也见过了。据说他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总捕头,刚正不阿,但为人死板,不通人情。”叶行之又饮了了一杯酒,“今日在这席上,倒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妥。” 叶行之接着说,“杨易文对面的是大将军李沐遥的副将,林山海。林山海旁边是他的手下,温如炎。” 钱亦心凑近叶行之,说道,“你说他姓什么?” 叶行之觉得耳边像是有鹅毛轻拂,他想抓住,下一瞬就不在了。 “温,温水的温,怎么?”他猛然想起,“那个温家?” 钱亦心又靠回叶行之的胸口,“嗯。” 林山海正和温浩在说话。他一点也不想寻常武将,他看向温如炎时,像个慈爱的长辈。脸上总是挂着笑,完全没有武将的戾气,反而很平和,像是一汪清泉。 温如炎也不像,活像个秀才。 “就只有这些人么?”钱亦心也学着叶行之喝了一口酒。 “我是临时来的,这位置本来是李沐遥的,不过他一般不会出席这种场合。” 钱亦心这时坐起来,不再靠在叶行之的身上。 她没有再闻到化骨丹的味道,连赵康平身上的味道,也没有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叶行之隔着面纱,都能看出她不耐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他伏在她耳边说,“可有味道?” 钱亦心摇摇头,“没有,一丝都没有。” 正在这时,杨易文突然站了起来,他行了个礼,说道,“侯爷若是要找到乐子,何苦找这种姿色的女子?我们蜀州府的美女自然是不如都城多,但总还是有的。” 他可是看得清楚,叶行之带来的这名女子,一双手黑得想煤炭灰,还有些红肿,一看就不是美人的手。 叶行之说道,“那杨大人倒是说说,蜀州府的美人儿,是不是都被杨大人金屋藏娇了?” 杨易文连忙摆手,“下官怎会有那么好的福气。那些个美人儿,都在将军府呢。” 此话一出,席间的气氛有些变了。连舞女都感觉到了,动作在那一瞬间有点僵硬。 杨易文悻悻地坐下。 叶行之只好笑道,“那我可要去见识见识了。” 多留无益。 叶行之跟众人说了声“告辞”,就带着钱亦心出了员外府。 他们才刚出了员外府大门,甲子就已经备好了马车。 侯府护卫,效率真是高。 钱亦心和叶行之上了马车。 一路上,行人罕见。夜风习习,飘来一阵花香。 钱亦心想着,刚才叶行之带着她一路走来,空气中也全是这种不知名的花香。恰如那天晚上的月色,皎洁又宜人。 她想起两人在太守府回廊中的对话,“侯爷意欲何为?” 叶行之没想到她又问了这个问题,“总之我不会害你,这还不够?” 钱亦心缓缓说道,“侯爷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但于我而言,则是甚是惶恐。” 叶行之不解。 她接着说道,“亲人尚不足完全信任,又何况侯爷与我,只不过萍水相逢。” 叶行之笑了,他爱笑,又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翦翦。 只不过现在他这个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他问道,“怕了?” “只是觉得麻烦。”钱亦心说道,“接受别人的好,一旦那人做了些不好的事,是很难忘怀的。” 叶行之听懂了她的话,“若是我执意对你好呢?” 钱亦心说,“我只能接受。” “哦?” “我也不能拂了侯爷的意。” 叶行之哈哈大笑,“钱姑娘真是个妙人。” 云来客栈里。 叶善之和尚武,还在大厅里面等。 众人叙了几句闲话,便各自回了房间。 ***** 叶行之躺在榻上,想起数日之前在御书房的情景。 宋元帝数日之前突然召了叶行之进宫。 叶行之跪在御书房内,他微微抬起头一看,宋元帝正在批奏折。 他不明所以,突然将他召进宫究竟为了何事,还让他一直跪着,都道帝王心最难测,他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等着。 不会哪个不长眼的大臣又参了他一本? 约莫过了一刻钟,皇帝放下笔,抬起头,打量着跪在龙案前的少年,一身白衣,面若皎月。 他强忍着笑意,“起来吧,”又吩咐了小太监,“赐坐,看茶。” 叶行之坐下。 皇帝继而淡淡开口,“行之,快十八岁了吧。” “今年虚岁十八。”叶行之谦逊道。 “当年忠烈侯为父皇镇守着万里山河时,也不过年仅十八岁。”宋元帝感叹道。 叶行之微微愣神,随即又回过神来。 他一时摸不清皇帝的用意,只道,“微臣自不敢和父亲相比。” “前儿母后跟朕说起,自你袭位后,在朝中也没有个一官半职的。” 叶行之垂下头,没有暴露过多的表情,“劳烦太后挂念。我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罢了。自然是担不得重任。” “所谓是虎父无犬子,行之何必自谦。” 更重要的是,太后她老人家不同意自己唯一的侄子长期在家吃喝玩乐。让元帝必须给叶行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