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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命,只值些钟家的银钱么!” 元澈看他手舞足蹈颇为激动,又接道:“但是又嘱咐我当效石碏.” “石碏石碏又是何人” “你连石碏都不知道了么”元澈假装叹气,“枉费我这些年的栽培,白让你读了好些书!” “啊呀殿下不要生气,容我再想想罢.”书隽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两条快要打结的眉毛忽然舒展开来,低呼道:“石碏,可是谏宠州吁的那位那可是大义灭亲的主呀.” 他想的简单,不曾知道其中的曲折,只高兴道:“圣人倒真是个圣人了!” “你倒真是聪明!”元澈不欲令他烦扰,含笑敲了敲他的脑袋,“快命厨房开膳罢!” “喏.”书隽欢喜地应了,一溜小跑奔走了. 留元澈一个人在原地细细思索.此事由阮凤邪挑起,本是合理,但他上告之前必定明了,钟年是国戚,只能交由皇室审理,皇帝登基之时,已将兄弟几近杀绝,余下的只有皇子,二皇子在外,三皇子是亲,剩余一众皇子中,唯有元澈尚可托付.是以此案落在元澈头上并非意外,他同阮凤邪相交数年,对于他站在哪边,心中亦是有数,不料这回竟然是轻妄了. 元直见元澈走出,便知皇帝该嘱咐的已经嘱咐了,便差身边的小宦官到碧霄宫去通报.自己进了毓灵斋去伺候皇帝. 皇帝蜷在榻上,有些困倦的样子,见元直进来,说道:“朕有些困倦,要小憩片刻,你命宫内一切人等不得打扰.” “桌上新临的字,朕觉得不好,你去处理了.” 说罢懒懒欠伸,不再理会. “喏.”元直应道.走到桌前,见案上铺开的正是石碏谏宠州吁的这一篇,心下便了然.整理好御案,见皇帝已睡下了,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毓灵斋. 元直一直守到申时将过,直至天色昏暗,宫灯一盏盏亮起,温暖的橙色光泽照亮重重宫殿. 他抬起头,见兰妃携着元馨走来.身后跟着一众的宫女,忙行礼:“老奴参见娘娘.” “阿翁快起.”元馨活泼跳脱,仍是小女儿情态,不待兰妃发话,便将元直扶起,问道:“父皇可还在睡么” 她今年已是二十,按理早应出宫嫁作人妇,但皇帝只她一个公主,又是乖巧标致,十分宠爱,竟默许她留在宫中,侍奉兰妃左右. 元直自然也喜爱这位待人亲切的公主,目光里多了些慈祥:“回公主殿下,陛下仍在休憩.恐不便惊扰.” “啊呀,这个时辰,父皇竟还在睡呢!我去叫醒父皇!”元馨嘟起红唇,不满的说道. “馨儿休得胡闹!”兰妃斥道,一双杏眼里却不见严厉.只是说道:“你亦是二十的人了,身为公主,怎能和顽童一个样,成何体统!” 说罢转向元直,温声问道:“直翁,今日陛下都做了些什么” “回娘娘,陛下中午用了膳,临了会字,又传召了十四殿下.” “哦”兰妃不问元澈,只是道:“陛下临的哪一篇” “<石碏谏宠州吁>.” 兰妃心中明了,不再深问,招手命后面的侍女上前:“陛下近日似是困乏非常,本宫今日便亲自煲了虫草乳鸽汤,最是滋补养身,有劳直翁交予陛下.” 元直命身后的小宦官接过汤盅,看了一眼暖光笼罩中的兰妃,缓缓回道:“娘娘的心意,陛下必是明了的.” 栖梧宫,凌霄殿. 兰妃不喜艳丽,寝宫便是一室素雅.正是用膳的时间,只有两个宫娥侍立在旁. “母妃.”元馨如坐针毡,见兰妃一派气定神闲,忍不住搁下雕花象牙筷. “何事” “您怎么不问父皇对澈儿说了些什么” “那是朝政,妇人不可关切.”兰妃夹了些菜在元馨碗中,一副安详的神色 “您就不关心澈儿么”元馨没由来替元澈感到委屈,“就随着钟璃玥欺负他!”她一向没什么规矩,在兰妃宫中,更是直呼钟贵妃名姓. “澈儿都不曾说过什么,你又有何不平.” “可……”元馨一双同母亲极像的杏眼儿含怨,便是铁石心肠也禁不住. “好了,乖乖用膳便是.” “哎……”元馨这才不再问. 兰妃看着身旁的女儿,眼中不知是欣慰还是忧虑. 她只元馨元憬一双儿女,自是殚精竭虑得护他们周全.因而元馨自小生在宫里,却同元澈和其他皇子两样性格,一派天真烂漫. 若是你能就这样安安稳稳,嫁人生子,永不必同宫中的阴暗相关,憬儿,澈儿也能平安康乐,为母又有何求 她心中稍稍释然,又叮嘱道:“近日不许出宫,你可明白” 元馨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兰妃,心知自己的小算盘已被母亲看穿,只得应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锲而不舍地求评~求收藏! ☆、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例行求一发评论和收藏~ 帝都西南三百里,武宁,望江亭. 赤水水势浩大,滔滔江水,一泻千里,浩浩汤汤,东流而去,驻足江边,只觉耳边如雷声轰鸣.唯有一人,负手而立,悠然仿佛闲庭漫步. 一阵马蹄由远及近,骑马之人翻下马来,跪在那人身侧,行礼后道:“草民韩轼拜见殿下,殿下千岁.” 那人转过身来,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严:“子隐平身.交给你的事可办妥了” “回殿下,均已查实.” “好.”那人低低一笑,目光投向浑黄的浊流“既已查实,便可安心看戏了.” 帝都的秋雨已下过了三阵,待到第四阵,落下的便是雪了. 细细碎碎的雪,仿佛轻轻飘飘的白色的枯叶,从半空中缓缓地旋转降落.落在黑色的厚重的瓦檐上,铺在冰冷的白玉石板上,缱绻舒缓. 元澈寅时便醒了,见天色昏暗,又闭目躺了片刻.他一向是浅眠的,听得窗外的细碎的声响渐大,终于坐起身来,未曾洗漱,寻了件稍厚的袍衫披了,便推门向外. ----院中已是银装素裹. 入眼是纯净的白,白的龙樟,白的屋檐,汉白玉的石阶,较平日里更多了一分寒气. 寒气从松垮的袖口,从敞开的衣襟,从四肢百骸慢慢沁入,那一口冰冷的气息进到胸中,直逼得人战栗. 今年的冬竟到的这般早,元澈诧异地想道,呵出一口白汽.并不转身回到屋内,也不拢一拢敞开的衣襟,任这寒意浸透指尖. 书隽提着洗漱的热水,正准备叫起元澈,却见元澈早已起了,定定地站着. 少年懒懒披着绯色衣袍,青丝未束,如瀑般披散,露出清美阴柔的脸庞,一双丹凤眼儿望着庭中的景色出神. 书隽没由来觉得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