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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上跌落。 第16章 入夜。 8号摄影棚——百草堂。 导演和宁臻坐在摄像机前,皆专注地看着正在拍摄的画面。 “好,卡!” 区群按下对讲机喊停,又扭过头来冲身旁的人道:“这段有点意思,但还能更好。” 她点头不语。 因为没听到指示,两个演员便下戏朝他们而来。 “拍得还不错。”区群鼓励道,起身拍了拍方南诀的肩:“小南,咱们把情绪再外放一些,不用太过拘束着。” “好。”方南诀答应。 宁臻拔出笔来,对着手中的剧本做了些标注,遂又抬头看向方南诀,亲和一笑:“你来。” 他应声而动,走到摄像机旁半蹲身子。 镜头里,百草堂的□□院中栽有一棵繁茂的银杏,正当秋季压满了枝头的金黄。 院落不大不小,四面几间屋子,院里一方石桌三张石凳,日斜的边角旮旯里晒着草药,架子上的笸箩躺着嫩茶叶。瞧着虽穷酸残破,却盈满了悬壶济世的大爱。 她伸手指向镜头的准心:“它是追着你的。顾熏出镜不过是一个侧面,但带动整个场面情绪的是你,你所饰演的角色八角,他是这一场戏的核心。” “知道。” 听他应得随意,宁臻遂留心问道:“你来说说,八角和九歌是什么关系?” 方南诀抱手站直,思索片刻后回答:“八角的父亲曾经救了九歌一命。二十年后两人相逢,八角爱上了九歌,并请求她嫁给自己。算是单方面的爱慕,却有幸得到了回应。” 这一番概述很到位,但宁臻却不满意。 她用笔尖戳着剧本上的的‘八角’二字,耐心地提醒道:“记住,你就是他,人称应该换成‘我’才对。” 对方颔首:“明白了。” “你幼时是见过九歌一面的,如今相逢的情形完全与初见时一致。”宁臻站起来,缓步走向场景之中。 她伫立在庭院中央,抬首昂视右上方的飞檐:“看到她,你先是错愕惊讶,而后是欢喜,还有显露于表的激动。” 方南诀跟在后头,仔细聆听制作人说戏,口中念念有词:“错愕惊讶,然后是欢喜……好。” “我们再来一遍。”宁臻打了个响指,用手势指挥各部门准备。 她刚想走出场景,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南诀!” 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应了一声,疾步朝她飞奔而来。 宁臻压住他的肩:“蹲。” 身形略显瘦弱的方南诀乖乖照做,眼睛却偷偷朝上瞟着。 这么近距离看她,更觉得宁臻长得很是妩媚多情,叫人不禁心动不已。 替他将纶巾束紧,宁臻松开手柔柔一笑:“行了,去罢。” 这场戏重拍得很顺利。 只一次,就达到了导演要的理想状态。 各部门都在整理工具准备收工,宁臻巡视一圈走到卫生间前,便进去洗了个手。 卫生间的位置不算偏僻,但入夜了人还是比白天少一些。 宁臻本还以为不会出什么事,结果刚洗完手出来,就被一个反手壁咚给困住。 路灯昏暗,这人又背着光,一时没能分辨出是谁。 她下意识地抬膝,直接用膝盖朝对方的裆部用力一撞—— “宁、宁老师,是我……” 说话的人痛苦地哈腰捂住下半身,咬着牙绷出了满头青筋。 由声音认出来人是方南诀,宁臻默不作声地蹙紧眉头。 敢在厕所外头堵人,这小演员胆挺肥啊! “找我有事么?” 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用打火机引火点上。 红唇吐出漂亮的白烟,宁臻在迷雾缭绕中眯起眼。 没有经纪人跟随,还要在厕所这样夜里人迹罕至的地方堵人。恩,非jian即盗。 绝对没好事。 方南诀大喘一气,手扶着墙壁艰难道:“我是想……想来告诉你我的心意。” 她的嘴角一抖。 比起惊讶,内心其实更多是想吐槽。 现在的这些小鲜rou可不得了啊,演多了偶像剧,连简单的告白都能说得这么套路。 宁臻不答反问:“那你经纪人知道么?” 想炒绯闻的她可见多了,自从她回国后,已经有好几个不同款的男星找上门来。 当然,也有一两个女星。 对方明显领悟到了这话的意思,杵了好久才回答道:“我是自己来的。” 一时心动,便来了。 也顾不得会不会冒犯到她。 “哦,是这样啊……”宁臻夹着香烟的手在半空中随性一拨,揶揄道:“我不搞潜规则。” 说完,顿了一秒,又补充上:“导演也不。” 把烟放回唇间,她在黑暗中笑得清冷。 也不等方南诀再开口,窈窕的身影便幽幽遁入了黑暗之中。 “夜深了,早点休息。” —————— “宁老师,下午见!” 一群工作人员架着器械从背后疾行而过。 宁臻的手指刚搭上休息室的门把,听到有人在问候,便也转身朝声音来的方向。 她冲人群颔首微笑:“辛苦了。” 摄影棚外沙石遍地,一有大的动静就会飞扬而起。 人群刚过,一粒微尘便落在了宁臻的眼眶中,锐利的刺痛感让她霎时合眼溢出泪来。 一面抬手去揉眼,一面还不忘推门进去。 “别揉。” 一只大手有力地拉住她的腕。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息。 宁臻睁着半只眼,单个瞳仁清楚地看到那张俊脸。 老爷子的英国血统在他脸上还留有明显的痕迹——轮廓清晰分明,鼻梁极为高挺,唇薄而坚毅,抿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夹带的几分温柔足以溺死人。 “来,我帮你吹吹。” 季清让顺势搂住她的腰,又伸腿去将门蹬上。 他呼出的气息拂上脸来,温润而灼热,挠得宁臻耳根有些发热发痒。 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自在,季清让坏笑:“怎么样?” 她错开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确实已经没有异物感了。 “舒服了么?”柔声问着,季清让伸起手去摸她的眉眼。 宁臻敏锐地举手一挡,刻意将眼神放得迷离暧昧地睨着他,调笑着道:“技术太差,一点都不舒服。” 换了别人,许是会讶异于她的开放。 可季清让却毫不反感带着明显暗示的话。 这股不羁无束的野劲儿,他只能在宁臻身上找得到。也只有她,才会让人有光看着就想扒掉衣服的冲动。 套路走多了,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反套路。 季清让也不回嘴,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