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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花朝大奇,隔了床帐影影望去,床畔来者发髻衣饰俱作男装打扮,脸庞轮廓却是女子。 林化见过裴花朝,便问及昏厥当时光景,裴花朝唰地面生红潮。 东阳擎海便开口:“我们……” “寨主。”事涉情欲之私,裴花朝相唤,盼他避重就轻,遮掩一二。 东阳擎海正色道:“旁的事依你,这事不行,身子要紧。”他向林化道:“我们在浴池干那档事,她昏了过去。” 裴花朝气血上涌,眼前又是一暗,扭身面向内壁。 东阳擎海道:“大家都是女人,羞什么?况且先生只管治人,不理别的。” 林化泰然问诊,诊毕脉息,道是裴花朝久浸热水,头脑胸口血气不通,因此昏厥恶心,好生休养,吃几剂药便无事。 诊毕,东阳擎海让戴妪看顾裴花朝,随林化进书房。 他尚未在几案前坐下,便问道:“我那位昏倒,与她刚破身这事有无干连?” “……这念头哪儿来的?” “我寻思兴许这时她还不耐房事,究竟是不是还得问你,我一不通医理,二没碰过处子。” “不相干,按裴娘子说的,她一餐未进食,空腹浸泡热水又行房,原就容易出事。”林化提笔蘸墨书写药方,又道:“对了,你吩咐搜罗棋谱,目下已得十一卷,今日送来了。其中一卷是孤本,可贵了。” 东阳擎海道:“没有梧桐树,招不来凤凰,那人沉迷棋道,见礼必定欢喜。” “别太笃定,他可是被咱们从京城绑来。” “总有一天他会感谢咱们,京城离大乱不远。——你让人誊了棋谱送到我房里。” “正在誊。” “要两份。” 林化笑问:“一份给裴娘子?” 东阳擎海见问,迟了一霎答道:“一份两份都是誊,顺水推舟送呗。” ——————作者的话—————— 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浴室昏倒的状况有点恐怖,各种身不由己无法任意行动反应 现在冬天又冷,大家洗澡,浴水温度必然调高,当体质弱、浴室不够通风、空腹血糖低,冲或泡热水澡要小心呀 三五:一噎再噎 < 情花册 1v1古言(丁大十)|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三五:一噎再噎 翌日。 天刚亮,天光照进屋里,打在妆台铜镜里,映得裴花朝眼前明亮。 手上钿头云篦滑入长发,擘开一绺绺青丝,如同她梳理自己心境,准备等东阳擎海起身,服侍他起居。蓦地她警觉异样,略转眼,在镜里见到东阳擎海。 近乎半人高的铜镜里,清晰映现东阳擎海在床榻上拥被坐起,湛湛黑眸正打量她。 “寨主。”她回首微笑相唤,便转回头梳理发髻。 然而梳了几下,她无须看,由身后传来的压迫感便晓得,东阳擎海视线依旧扎牢自己身上。 为何老盯着我呢?她忍不住由镜里看向东阳擎海。 东阳擎海就专候她这个“忍不住”。 他预料裴花朝要像他从前的情人那般,问道:“为什么老看着人家?”这时他就说“因为你好看啊”,于是裴花朝芳心喜悦,两人昨儿的磕磕碰碰就此一笔勾消。 东阳擎海带着“这阵法我会”的心情,悠哉悠哉等着,果然他那小娘子轻启朱唇。 “寨主,可是要用妆台?”裴花朝问道:“我就快好了。” 东阳擎海一噎,“不。” 难道他的欣赏之情表达得不够清楚?东阳擎海凝思,下床洗漱,坐到裴花朝身旁,看伊梳头。 他那两只眼睛凛如霜雪,顾盼生威,近身看觑在裴花朝那儿简直成了虎视耽耽。伊人心里七上八下,十指发涩,疑心他要闹什么花样。 好容易梳完头,她欠身便要离座,东阳擎海神情有些奇怪,似乎在说:“怎么,就这么走了?” 裴花朝因问道:“寨主,可是要我服侍你篦头?” 东阳擎海再噎,“不。” 裴花朝欲待立起,东阳擎海脱口道:“要。”篦头就篦头吧,聊胜于无。 裴花朝迟疑,“要篦头吗?” 东阳擎海坐着往镜前挪,粗声道:“不要你服侍,让你来做什么?” “……是。”裴花朝低头应道。 因为东阳擎海没好气,她一百个小心留意手上梳篦劲道。 东阳擎海抱胸而坐,原本打情骂俏的盘算成空不说,两人之间似乎更僵了。他寻思法子活络气氛,想了半天全无头绪。 他娘的,还是行军打仗轻松,不论如何迂回使计,一旦冲锋陷阵,那便只管追着敌军往死里打,打死对方算完。 他为不得其法感到烦躁,头上传来一阵阵触感,是裴花朝在他发间推动梳篦,篦齿轻缓滑过他头皮,温柔得恰到好处。 他看向镜中,天光照亮寝间这方天地,一器一皿皆熟悉。他和裴花朝单独置身在这熟悉地界,他坐着,她心无旁骛为他梳头,像尘世其他夫妻那般寻常相处。按说这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却觉出这平凡中藏了什么可咀嚼的东西,有些滋味,尽管他从来不喜欢平凡。 他的毛发在裴花朝手势中顺了,心情也平顺了。 咚咚!戴妪敲门,问过东阳擎海允许,领人进房端来朝食。 她走到镜台附近,双手呈上一只长方锦盒,“寨主,行李中有一物,该收在何处?” 东阳擎海一瞥,伸手接过锦盒递给裴花朝,“给。”顿了顿,又道:“碰巧祖母那儿有这物事,随手拿来。” 裴花朝将锦盒拿在手中,口中道谢,肚内思索。唐老夫人教过她各种馈赠往来之道,由门第高低、远近亲疏、位份尊卑、时节时机等等,各项皆顾及,唯独不曾提过遇上男人送礼该怎么办。 她决定比照闺中姐妹赠礼,当下便打开。 锦盒里,躺着一枝金步摇,簪头一朵白色重瓣牡丹,片片花瓣由白玉碾就,润洁轻薄,舒卷自然,栩栩如真物;牡丹下接三条金链流苏,尾缀珍珠,纤秀而华丽。 裴花朝见那步摇式样悦目,做工精细,自是赞叹。 东阳擎海状似随口问道:“怎么样?” “真别致。”裴花朝浅笑,从小教养让她习惯矜持,况且东阳擎海不过顺手赠物,她若太表欢喜,倒像贪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