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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一个耳光,眼里都是冰渣子:“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牛大眼色沈沈,盯著他:“你为什麽不肯走?” 卢君见忽然觉得这个牛大,他不认识。 “钱?身份?家?还是因为人?”牛大的抚摸,力气大得像把卢君见碾碎。 卢君见拍开他的手:“你是我什麽人?凭什麽质问我!” “我是你的谁,你不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人拐子!骗子!恋童癖!恶人!坏蛋!就会逼我!你以前害我害得不够吗?阴魂不散又来找,见不得我好!”卢君见不敢大叫,但是他的声音颤抖地带了哭音。 牛大忍不住心疼,把儿子按进了怀里。 “你到底要我怎麽样?是不是要把我毁了才甘心?” 牛大的气泄过头了,舍不得儿子伤心,退让:“爹是骗你的,没人看见,嗯?谁也不会知道。爹怎麽会逼你,爹喜欢你还来不及。别哭了。” 卢君见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牛大说:“我们再不回去,可真要被怀疑了。” 衣服虽然脏了,还是得穿好。 “就说摔倒了?”牛大实在想不出什麽好理由。但是他的轻功好,可以人不知鬼不觉把卢君见带回房里。 卢君见一声没吭。 水岚瞧见两个人这麽狼狈,速度拿了热水,伺候卢君见清洁。没叫一个人知道。 牛大知情识意地自己滚一边去了。 望月心思不宁,连晚上卢弼时没回家,炖的鸡汤没人喝,他不仅没生气,干脆自己盛来喝了。 然後,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大牛! 望月吓得勺子掉了地上。 人呢?怎麽没一个人跟进来?望月想大叫,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叫不出声了,喉咙好痒,他拼命咳嗽,但是出不了声。 怎麽了? 望月慌乱。 牛大走近,他看著望月的眼神就像看著小动物,没有敌意,甚至没有过分的在意,他说:“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是你下的药? 望月护著喉咙,拼命摇头。他吓得快哭了。 牛大点头说:“有解药。没有人知道,我才会给你。” 望月冲上去拉住他,跪下去求他。 牛大说:“阿卢不喜欢别人知道我跟他的事,你谁都不能讲。这药不烈,是我师傅配的,过个三五天,你就能稍微出声,但是要完全好,得服解药。等我确定没人知道,再给你解药吧。” 望月就这麽被晾在了房间的地上。他眼里有恶毒的光芒,但是恐惧深深掩盖了报复的欲望。 他怎麽会把这样的人招进家! 简直瞎了狗眼,自作自受! 第二天,卢家的人都知道了,怀孕的望月公子吹了冷风受了凉,体质弱得失了声。大夫说忧惧过甚,宜静养。 什麽都是宜静养! 卢君见疑惑地望向牛大,牛大只是说:“不会有人知道。” “你哪来的药?”卢君见对牛大的气还没消,说话冷冰冰,不带客气。 牛大不介意:“师傅用毒很厉害。” 卢君见想到了王旦给的那瓶药,可以教他彻底摆脱牛大的药。只要牛大不会武功,不会走路,甚至变成个残废,他就不会压制他,逼迫他,威胁他了。 但是,卢君见还没下定决心。 这次的事,教他对牛大不放心,但是,需要用大狠招吗?牛大毕竟对他…… 卢君见踌躇。 他们不知道,望月毕竟年纪小,虽然惜命,但是一口气吞不下的时候,似乎威胁什麽,都可以放到脑後。 望月想到了卢君恩。 谁可以帮他对付卢君见? 卢家的二公子,卢君恩。比他更讨厌卢君见的人。 若卢君恩知道卢君见跟下人做出如此不齿的事情,他会怎麽做呢? 望月开心地笑了。 如果,卢君恩告诉卢弼时,他的宝贝儿子自甘下贱,卢弼时会有什麽反应呢? 望月只是想想,都开心得不得了。 老爷,你看,这个大儿子,根本不值得你的重视。他只会辜负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是值得荣耀的卢家子嗣。 望月虽然不通文墨,但是大字还是认得几个。他决定请二公子来见。 六十四,辗转思对策 望月去请卢二公子的盛情,并没有顺利传达到。卢二显然不怎麽信任他,更不愿意踏进娈童的居所,去听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说话。 卢君见在牛大手心如一粒糯团子被任由搓扁捏圆,心却在沈到最底部後有了浮躁和反抗的意识。 自怨自艾的绝望情绪只会把他推入火坑。 此前,情.事被三弟和王旦撞见的意外,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如今,是这宅子里的人捉住了他的痛脚,指不定会怎麽编排作乱。 被迫接受别人的审视和安排的下场,无疑是最糟糕,是卢君见不能接受。 要掌握主动权,就得主动出击。至少,可以期望避开或者选择轻一点的後果。 望月麽…… 穿著一袭轻袍的卢大公子推窗站在门口,听手下讲隔壁派了人去请二公子,二公子没有应约。 二弟麽? 卢大公子眸色深深,谁也不知道他手扶著窗栏在想些什麽。 等到人都下去了。 只剩贴身服侍的牛大盯著稍显单薄的身影。 卢君见并不瘦,甚至有几分rou,玉润得狠,只不过近来多思多虑,夜夜未好安眠,在牛大的双手丈量下,不免见纤弱。 此时,窗外日头照进来,覆在半侧立的青年身上,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硬把青年略显柔和的脸庞映出几分狠厉生冷。 卢君见就这麽背光站著,打量著牛大。 牛大忽然觉得面前的不是他的儿子了,即使抱了卢君见这麽多次,但是在牛大的心里,对儿子的真切印象仍停留在刚捡了卢君见的时候,小小的粉团儿。 可惜时光不能倒转。 人总是要长大。 长大了的儿子,有点不像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