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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不出来了。

    现在这样害怕面对一切，甚至诚惶诚恐的等待不幸降临的自己，这样依赖着阎清霄的娄蓝让她觉得如此难以面对。

    她也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她曾经颠沛流离，从虚无中重生到繁华，任由身后幻世分崩离析，却在今时今日，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让她轻微的恨着。

    恨她懦弱，恨她犹豫。恨她空口谈爱，任由阎清霄在刀丛中徘徊。

    可到底怎样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怎么样在寒冰和烈火一样交杂的世界里存活，她也只是在慢慢的学着。

    她不是一开始就冷酷，不是一开始就聪明，她都是失败了之后，才懂得如何存活。

    第187章 盛怒之下

    娄蓝原本还在烦恼，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阎清霄暴怒后的余烬。可她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保姆王阿姨像是知道主人家的气氛不好，什么都没说就匆匆走出饭厅。

    娄蓝只好沉默的做到阎清霄对面，拿起杯子浅浅喝一口茶水。

    说来说去，让阎清鸿过来暂住是为了还债，少了之前的交情和那些内疚，娄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阎清鸿纠缠不休。

    这一切阎清霄都清楚地很，但想到娄蓝最在意的第一位是阎清鸿，第二位是事业，然后大概才勉强排到自己，阎清霄就有种掀桌子暴走的冲动。

    更憋气的是，即使他已经和娄蓝领了结婚证，可若是阎清鸿需要，根本不用他主动开口，娄蓝就会第一个送上阎清鸿想要的东西。她赚了钱之后给许多人送过礼物，季珊珊、小芳这些工作人员经常能得到馈赠。阎清鸿的衣服鞋子，电子产品什么的，包括廖慕萱的许多小玩意儿都是娄蓝送的，可阎清霄却很少能从她手里得到礼物。

    他还要嫉妒的看着这些人收礼物，自己再黑着脸买礼物，柔情款款的送到娄蓝手上，小心的观察她的脸色，要是不喜欢还会持续不断的送些别的讨好。

    弄得他好像是个刚刚踏入情场的小青年一样一头热，得到爱人一个笑容就能因此暗戳戳乐上一天。

    晚饭吃的无声无息，娄蓝不说话，阎清霄情绪也坏。两个人病号，一个头疼欲裂一个昏昏沉沉，状态都很差。

    因为闹别扭，他们像是有默契似的只夹自己面前盘子里的菜，除了碗筷的轻微响动，偌大的客厅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地像是在某个十分严肃的会议场所，没有一丝一毫家里的温情。娄蓝吃的很慢，她没什么胃口，看样子阎清霄也是同样。

    对比娄蓝来说，大影帝的样子其实更糟糕一些的，始终皱着眉头。

    察觉到他心情真的是很不好，娄蓝就心里难受的厉害，过了一会儿阎清霄像是在走神，然后突然闷哼一声，大约是咬到了舌头，微微张开嘴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

    “舌头没事么？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男人豁然放下碗筷：“你别多想行不行？”

    娄蓝愣了愣。阎清霄在他面前一向成熟稳重，温柔的几近无所不应，但今天他是真的气到了，脾气变差，一言不合居然还吼了她。

    可就算这样，男人的语气也是尽量放平缓了的。娄蓝没再说话，低头慢吞吞像是吞砂子一样吃碗里的饭粒。阎清霄焦躁地在对面坐立不安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径自上楼去。

    娄蓝没追上去，她为了留在男人身边已经抛却自尊心，习惯于熟练的接来自于阎家人的电话，听她们的抱怨和威胁，挂断电话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得不到阎家的承认，就算已经有了那一纸婚书，依旧没有安全感。来自于舆论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还有她对自己的不满，包括阎清霄忽冷忽热的脾气，都让她觉得疲惫，她呆呆在客厅独自坐着，把碗筷推到一边，喉咙里像是噎着一团棉花，什么都咽不下去。

    阎清霄这样吼他，自结婚后还是第一次。但是……也许他不是故意的。

    他应该还是喜欢她的，也许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伤到他的心，所以让他这样的男人都没办法继续克制发了脾气——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情况只会更糟糕。

    她呆呆的坐着，胡乱的想，如果哪天阎清霄真的不再喜欢她，只要他肯大大方方告诉她，她会干脆的离开，不会哭哭啼啼像是寻常弃妇一样企图挽回。

    想象着两个人真的有一天会分开的将来，娄蓝就觉得一片哀怨的茫然。

    他明明说过，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表情那么认真。

    娄蓝放下手里已经变得冰凉的玻璃杯，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相信他。

    回到卧室，阎清霄不在里面，大概是在书房处理公司里的事吧。床上随便摊放着阎清霄的外套，娄蓝把衣服抱在怀里，忍不住把头埋在上面，熟悉的他的味道，淡淡的香气是和她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忍不住心里暖了暖，有了点笑容。

    阎清霄的手机被扔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一条短信进来，屏幕亮起来，屏保上还是他们的合照，两个人的背影在阳光底下，亲亲密密的靠着，一看就是恩爱的有情人。

    娄蓝拿着衣服走到衣帽间挂上，把皮夹拿出来和手机放在一起，又来了一条短信，娄蓝一眼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是一条消费信息。

    是某酒店的评价询问短信。

    娄蓝抿了一下嘴唇，呆呆的点开，阎清霄的手机密码还是她的生日没有变，娄蓝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点进去。

    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这种人，会疑神疑鬼的偷偷翻看他的手机，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

    找到了，又怎样？她才痛快了么？

    她分明信任他的，信任他说过永远相守的话。

    娄蓝触了电一样把手机猛地扔回桌子上。

    阎清霄正好推门进来，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睡衣，看样子是在书房或者客房洗了澡，表情平静了不少，眼睛里的那丝波澜被重新压抑在海面下，身体也微微放松，走过来的脚步甚至刻意放轻。

    手机被猛地扔在桌子上，顺着平滑的桌面滑行一小段距离，跌落在地上。

    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卧室里的地毯软而厚，娄蓝曾经被男人压在上面狠狠的顶弄，然而甜蜜的记忆早已是过往，这轻轻的撞击声，把那些令人羞耻的画面一下子击碎，带着两个人看清他们破碎的未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阎清霄走过来，把手机捡起来丢在床上。然后坐下来打开皮夹，看着透明卡格里他们的合照，一声不吭的，好像在出神。

    娄蓝看着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清霄。”

    如冰雕一般的黑发青年仍然一动不动，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