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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归府延辞去了太常寺卿的职位后,父皇倒是没舍得再重立人选,一直空留着这个职位,其余事务也不过是由田如完代劳。 “那殿下无事便早日歇着吧,明日还要起早呢。”杜洗说着,躬身准备告退,周克殷却一把喊住他,起身从袖中掏出了一物。 “这是……” “玉腰带扣。”周克殷笑着塞入了他手中,“这个就当作孤给你的贺礼。” “贺礼?” 周克殷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就当孤自作主张,提前和母后说了你和莲娣的事……” “殿下你!”杜洗闻言大吃一惊,周克殷却道:“你不用担心,你要是愿意自然会事成的。” “我……”心中突然就有些不胜感激,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达。 周克殷却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眉眼染上了几分戏谑,似笑非笑道:“还有什么要对孤说的么?” 杜洗憋了半晌,手指摩挲着那光滑的玉质,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殿下未免也太小气了……” 他闻言却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之后事成,孤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待到杜洗走后,周身又陷入了寂静,方才脸上挂着的笑意尽数消散,眉眼隐隐约约有些困顿。 抬手覆灭了烛火,宽衣入寝半晌,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没过一会儿便开始胸闷气短起来,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闪现,像是望不尽的深渊般拖着他下沉。 “殿下……”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话语,心里猛的一惊,他突然翻身坐起,眉眼却突然瞥见窗牖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是谁?”他惊异出声,那人却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微微驻足转过来看了他一眼,黑夜里看不清容貌,只隐约可见那熟悉的轮廓。 随后,一阵夜风拂动,眼前的窗格被人打开,那人却突然翻身跳了出去,月色下,一袭紫衣翩翩而逝。 “……”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心乱如麻,连丝毫的犹豫都未曾有过,便直接推门追了出去。 月色下山涧溪水淌淌,耳边风声依旧,四周群山环绕,触目却只见一片幽深。 只是几番寻觅未果,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悔,倒是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没想到还这么念念不忘,一袭单衣被冷风吹透,指尖冰凉。 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深寂的夜色,鼻息间喘息未定,想着自己约莫是出现了幻觉,眼中不禁落了些自嘲,只是方要转身时,忽闻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卧玄……” 心中一喜,他刚要转身,身后那人却突然伸出手来,猛的推了他一把,脚下突然落了空,顷刻间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 口鼻间一瞬灌入了无数的冷水,逼得他无法呼吸,眼目几乎涨红,他张开手脚拼命挣扎,却发现身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拴住无法动弹,就像是要拖他入底的深渊。 为什么? 有些绝望的看着那岸上离去的身影,脑海中却突然想起那日他做的噩梦。 果然么,本以为只是个梦而已,没想到还是成真了…… * 待到天色蒙蒙亮时,炉香也已燃尽。 鼻尖氤氲着一室的残香,他睁开眼来,此时室内还是一片昏沉沉的,难分昼夜。 “身上还疼么?” 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叶凡几伸手握住他手,掌心湿热,笑了笑,“不疼了。” 只是起身试图坐起时,才发现背上一阵剧痛,一时没忍住整个人直接摔回了床褥,喻尝祁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他,把他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叶凡几倒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背上火辣辣的,跟伤口上涂了辣椒油一样,“怎么……还这么疼啊?” 他伸手捏了捏他脸,轻笑道:“你恐怕还得卧床三日。” 叶凡几仰面看他,视线定格在那截线条柔和的下颌上,“为什么?针没取出来么?” “取不出来。” “……” 看他那副失落的样子,又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安慰道:“不过嬷嬷有一种办法,可以把针融化进血rou里,时间一长自然痊愈,药已经上好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等着它慢慢融化。” “那……不可以下榻么?” “你想去哪儿?” 蹙了眉头,叶凡几道:“我总不可能一直睡在床上吧?” 喻尝祁笑道:“你这三日就先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哪都别去。” “……”闻言,心中一阵不妙,叶凡几立即伸手拽住他衣袖,“那你呢?” “……” 见喻尝祁半晌没说话,他忍不住急了,“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 他敛下眉睫,默然无语。 只是他越这样叶凡几反而越担心,捏着他袖子的手有些用力,“你不是说过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 他正要出声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嬷嬷已经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看着他们两人僵持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只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汤药递给了喻尝祁。 待到那嬷嬷出去后,他才将药碗端到了叶凡几嘴边,替他扶正了身子,“把药喝了。” 叶凡几凝眸看着他,没有反应,就这么僵持了半天,喻尝祁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诱哄道:“你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 “……真的?”叶凡几将信将疑出声。 ”真的。”他这话甫一出口,叶凡几便毫不犹豫地拿过药碗一口饮尽。 苦涩的滋味在嘴角蔓延开来,他皱了皱眉,将药汤尽数咽下。 “现在可以说了?” 只是话音未落,便觉得那种熟悉的晕眩感袭上心头,心知自己又中了计,下意识伸手想要握紧喻尝祁的手指,却有些无力,他咬牙道:“你为什么又骗我……” “我没想骗你。”喻尝祁起身扶着他身子将他慢慢放正,抽出手指擦了擦他微红的眼角,“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信守,只是……” “只是什么?”手指被一点点抽离开,心中苦涩蔓延,“你说过不会再瞒我的。” “……” 他垂了眸,终是没再应答,只是俯下身亲了亲他额头,微笑道:“等我,三日后我会回来接你的。” * 翌日入朝时,还未走进宫门,便见得李荣举守在门殿内传来一阵口已久,一见他过来立马迎上了前去。 “王爷,你可算来了,陛下他派人找了你半天……” “殿下现在有消息了么?”他放缓了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从昨日听到的消息他便隐隐约约觉得有大祸将要临头。 李荣举抬袖擦了把汗,神色焦急道:“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是……” 待还未靠近殿门,便明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