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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高三的校服,也早就不合身了。 联想到和赵无眠约好的学校见,谢砚好笑的把衣服换上了。 一开房门,他就受到了于婳和谢从聿的注目礼,面上稳如老狗走进洗手间,反手关上门,视线落在镜子上,谢砚捂了捂脸,觉得有些羞耻。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冒充高中生,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谢砚这个人一向不怎么要脸,一旦接受这个设定以后,他更多的是期待起见到赵无眠了,如果他猜的不错,赵无眠,应该也会穿校服吧? 洗漱完回到客厅,谢砚已经很淡定了,甚至朝盯着他笑的于婳眨了眨眼,问她:“帅吗?” 谢从聿看不惯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皱着眉头提醒他:“衣服拉链拉好,早饭在桌上,吃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让人等太久。” “知道了,谢老师。”谢砚最怕他爸板着脸训人的样子,简直让他想起那些年被老师支配的恐惧,规规矩矩的把拉链拉上,桌上的小蛋糕和牛奶一起拿上,摆了摆手就准备溜了。 “我去学校了。” 恍惚间,倒有种回到十几年前的错觉啊。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像是时光倒回了十年,什么都没变,可认真看,又什么都变了。 逸夫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修了孔子雕像,文化广场的花坛也换了新的花,荷花池里修了梅花桩。ABC教还是老样子,只是楼下的宣传长廊照片又换了一拨,谢砚轻车熟路的走过天桥,绕过实验楼,径直往图书馆后面的竹林去。 小竹林是他们学校的后花园,也是翻墙出校的不二途径,更是瞒着老师偷偷恋爱的小鸳鸯们的约会圣地,谢砚以前没少翻过小竹林的墙,心想着这么隐蔽的地方,赵无眠多半想不到,结果没想到的人成了他——刚走到图书馆后的小路口,他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穿着蓝白校服的男人背对着他,并没有察觉小竹林多了一个人,谢砚也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 “猜猜我是谁?” 赵无眠楞了一下,勾了勾唇,叫他:“谢砚。” “猜错了。” 赵无眠没接话,谢砚压着声音催促他:“你再猜。” 赵无眠闻言有些无奈,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的拿开,语气里带着笑意:“谢四宝,你几岁了?” “十四岁,初三。”谢砚撞进他明澈的眼眸里,眼角眉梢都爬上了笑意, “你好啊,十七岁的赵无眠。” “抱歉,让你久等了。” 赵无眠也在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阳光都落在眼里,明晃晃的,像是在说,看——我们遇见了。 “我找到你了。”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赵无眠还不怎么会笑,谢砚甚至说过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现在赵无眠笑起来,冬天还没过去,春天却已经来了。 谢砚看得失了神,视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礼盒,安静的躺在赵无眠的手心里。这种形状的盒子……装着什么不言而喻。 谢砚的脑子“嗡”的一身,一片空白,他还没反应过来,赵无眠就已经单膝在他面前跪下了。 打开盒子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直到银白色泛着光的戒指被拿出来,谢砚都还在走神的想他是不是没睡醒。 赵无眠这是要……求婚???! 单膝下跪这样老套的情节,确实是赵无眠能干出来的事儿。 天气很好,阳光也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很好,赵无眠朝他笑着,说:“嫁给我。” 三个字,砸得谢砚晕晕乎乎的。 “你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赵无眠也有点紧张,拿着戒指盒子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就这么傻傻的一直举在空中,两只手都举着,显得有些滑稽好笑。 “很久以前,我就想把戒指戴在你手上了。” 谢砚把手递了出去,笑得傻里傻气的:“多久以前?” “很久以前。”赵无眠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干巴巴的重复一遍没什么说服力,就顿了顿,才道,“很多时候。” “比如去酒吧有人盯着你的时候。” “比如你带我回家,把我介绍家人的时候。” “还有每天早上睡醒,看到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 “……” “我想要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赵无眠把另一枚戒指递给了谢砚,喉结上下翁合了一下,显得更紧张了:“我身无长物,只有漫漫余生,可以当做聘礼,你要吗?” “不够。”谢砚动作有些不稳,但还是尽量冷静着,抓着赵无眠的手把戒指套在了他的指间。 他摇了摇头认真道,“要千秋万世,亘古亘今。” 天边的日色躲到了云层的后面,只剩下浅淡的光透过竹叶细碎的落在地上,赵无眠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看谢砚手上的戒指,语气里有笑,也有些别的情绪:“三十一岁的赵无眠没有十七岁的意气风发,他不爱说话,不爱笑,老气沉沉,无趣又偏执……”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谢砚打断他,似乎有些生气,语速飞快的反驳道,“他不爱说话,不爱笑,爱我就行了。” “我这个人不喜欢讲道理。”谢砚抬了抬下巴,亲了他一下,“如果你非要跟我讲道理,我就亲你。” 赵无眠有些哭笑不得,他确实是很认真在跟谢砚说自己的不好,好像哪里都不值得谢砚喜欢。 他还是有点害怕的,即使求婚成功,戒指戴在了手上,也好像不够真切。 当然现在谢砚想反悔也不行了,从谢砚强行从他的生活,闯进他的人生那天开始,他就不打算再放过他。 “好……我不说了。”赵无眠无奈的笑了笑,轻叹了一声,“你啊……” 讲道理他讲不过谢砚,不讲道理,他就更讲不过谢砚了。 谢砚两个字就像是某种咒语,让他无计可施,除了投降,献祭自己的心,再无生路。 “我啊——”谢砚拉长了声音,重复他的话,又补了一句,“特别平凡,十分爱你。” “赵医生,我们先说好。”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朝赵无眠笑:“这是条不归路,有去无回。” 这一次,赵无眠摇了摇头,他说:“这是条明道。” 也是我彳亍余生,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