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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能直起身子,靠在病床上,安静的看着玻璃外的人。 他从护士手中接过圆珠笔,手指有些颤抖地写道: 陈夏生慌忙从书包里找出笔纸,写了几个字。沈天郁有些近视,躺在病床上就没有带眼镜,眯着眼也看不清那张纸上写得是什么。 陈夏生有些急了,敲着玻璃把医生和护士叫出来,不知道进行了什么样的沟通,反正医生放陈夏生进来了。 尤金莲也想跟着进去,可是医生不允许,说:只能让一个人进去,病人明天就要手术,不能太消耗体力。 陈夏生对尤金莲说: “姑姑,就让我进去吧。我要给花儿擦擦身子,你不方便。” 尤金莲复杂地看着陈夏生,擦擦眼泪,道:“行,你去吧。” 陈夏生戴上口罩,穿上隔离服,慢慢地走近沈天郁的病床。 他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是坐在病床上的,就那么看着陈夏生走近,一句话都没说,便让陈夏生感觉有些紧张。 陈夏生手心都出汗了,呼吸急促,口罩里迅速湿润了。他觉得有点憋闷,连做了几次深呼吸。 沈天郁看的有些好笑,对着陈夏生招招手,唤: “你过来。” 陈夏生赶紧小步跑过来,握住他的手。自己的手湿润冰冷,花芽的手干燥温暖。陈夏生忍不住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好几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把病房的窗帘拉上。 快被挡住视线的尤金莲急了,说: “狗蛋,你干什么拉窗帘啊?” 陈夏生说: “我给花儿擦擦身子。你们就别看了。” 这些天他的精神都高度紧绷,从来没对人有个笑脸,眼圈一直是红的。现在见到沈天郁,他才松了口气,跟尤金莲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尤金莲看他笑,长长的叹了口气,和尤金勤夫妇离开病房,先去吃午饭,把这里交给了陈夏生。 蓝色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给阳光染上了颜色,病房里的光线暗了些。沈天郁静静地坐在床上,呼吸平稳。 沈天郁的病房二十四小时有热水供应,陈夏生打了热水,把毛巾泡在脸盆里面,端过来就要给他擦身子。 能靠近沈天郁,他当然开心。但是当他解开沈天郁上衣的扣子时,他又开始心痛,喉咙紧紧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沈天郁瘦了。他的胸膛上贴着好多硬片,陈夏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盯着看了好长时间。 沈天郁声音沙哑: “这是做心电图的时候贴上去的。摘了吧,怪难受的。” 陈夏生小心的给沈天郁一个一个摘了下来,好多硬片粘得牢靠,几乎黏在rou上。陈夏生要用热毛巾捂在上面很久,才能拿下来。 他用毛巾仔细的擦拭沈天郁的身体和头发,等给他擦干净后,就黏在沈天郁身边,时不时亲亲他的脖子和锁骨。 “别闹了。”沈天郁虽然不推开他,却还是抗拒,他扭着头,说,“你赶紧走吧,不然传染给你。” “不走。”陈夏生言语坚定,“你明天就手术了。让我多陪陪你。” 沈天郁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握住了陈夏生的手。 “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夏生就坐在沈天郁的病床上,过了一会儿干脆躺到他身边。现在护士和医生都去吃饭了,不然看到他这样,肯定要骂了。 “你说,我听着。” 沈天郁看着陈夏生的眼睛。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前世没有的祥和,他觉得自己这世过的很幸福,就算下一秒他就要粉身碎骨,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无力,却非常淡然。 “哥。我这次可能撑不住了。” 陈夏生一听这话就愣住了,急得想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沈天郁打断了。 沈天郁说:“你听我说。我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可能……” 沈天郁顿了顿,低头看着他,又说: “除了我,你可不要再喜欢上别的男人。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沈天郁还想说什么,陈夏生却一概不听,直接说: “我不。” 沈天郁脸冷下来,皱着眉严肃地看着陈夏生。 陈夏生怕他没听到,一字一顿,非常认真地说: “我不,我绝对不。” 病房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沈天郁看着陈夏生,那眼神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陈夏生声音哽咽着: “你肯定会好的。万一……如果有万一。”陈夏生深吸一口气,道,“我跟你一块走。” 沈天郁突然暴躁起来,他把陈夏生从床上推下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沈天郁猛地咳嗽起来,幸好没见血。他大吼: “你滚!给我滚!” 陈夏生吓了一跳,急忙稳住沈天郁,生怕他动静太大把手上的针弄跑了。 陈夏生是怕了他了,大喊:“我错了,花儿,我错了!我说的不是人话,你别信,别生气。” 沈天郁艰难地喘气,心脏‘怦怦’狂跳,他头疼的厉害,恨恨地盯着陈夏生,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沈天郁说: “你说的容易。我走了,你也不在了,我妈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哥,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陈夏生赔笑着,很快又眼泪汪汪了。他说: “可我不知道你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花儿,你坚持住。我求你了……” 沈天郁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明白自己重生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死了,最亲爱的人都会痛苦得无法忍受,从这方面来看,他还不如像前世那样,不招人喜欢,孤独的死去。 沈天郁开口说: “你好好活着。帮我照顾好我妈。你觉得除了我以外不会喜欢上别人,可能是因为你和我相处的时间太长了。” 陈夏生对着他摇头,表情也开始凝重了。 沈天郁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那你更要好好活着了。”沈天郁抬手按住陈夏生的胸口,说,“我就在你这里。你别忘记我。” 陈夏生不说话了。他爬到沈天郁的病床上,靠着他的手臂,眼泪浸湿了他的病号服。 沈天郁反手摸着陈夏生的脸,这些天他一直在医院里待着,一忙起来就忘了洗漱,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脸上都是yingying的胡茬。 沈天郁低声咳嗽,说: “其实我已经很幸福了。你和妈对我这么好,我该知足了。就算我明天就咽气,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夏生呜呜的哭出声,时光似乎都扭曲了,他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受了委屈的小狗蛋,捂着脸用手背擦眼泪,对尤金莲口齿不清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