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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扔下掀起袖子,白细见他面目憎恶,唯恐霍铮被打,就从霍铮手臂下钻出去,一脑袋使劲全力,居然撞得小厮往后退了几步。 白细展开手臂护在霍铮身前,身子打抖,却强撑凶恶的模样,眉毛竖起,“不许打人!” 小厮一声嗤笑,对霍铮更是瞧不上起了,鄙夷道:“原来村里说的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呸!” 霍铮神色顿时冷凝,在他动手前,眼前突然一花,白细那看上去柔弱单薄身子竟对准小厮冲了过去,一拳头砸在对方脸上,他个子没有小厮高,地方没砸准,被那小厮反手一推,干粗活的人力道重,霍铮往前时,白细就给推到他身上,结实的肌rou忽然这么一硌,疼得白细一声低呼。 霍铮扶稳白细,另一只手抓住小厮肩膀,手上力道一重,那小厮的脸色逐渐发白,额头冷汗不断流出。 惩罚的目地达到,霍铮方才松开手,护送白细离开。他们并未走远,停留在马场附近建的一座亭子内稍作歇脚。 时辰接近正午,日头悬在头顶上,热浪直扑,霍铮见白细额头冒有细汗,将挂在腰间的水囊取下替他拧开,“嫂子,先喝口水。” 第87章 二更- - 白细不死心地敲门, 慌忙逃窜前他记得霍铮已经醒了的, 难道对方真的狠心拒他,连门都不愿给他开了么? 就在他绝望地放弃离开时, 门栓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白细回头,霍铮是直接冲出来的,他听到对方发出细不可闻的低喘, 烛灯未提,衣襟半湿。 黑暗中两人借着一晃而过的微光, 看清楚彼此狼狈的模样。白细搞不明白, 他不过跑了一个来回,霍铮怎就变了另一副模样? 他拖着崴了的脚往前挪去一步,嘴巴委屈扁起,细唤:“铮铮……” 一步步缓慢挪向霍铮, 他身上太湿啦,想赖在对方身上汲取温暖,却怕将体内的寒意传给人, 目光期冀而胆怯, 刷在脸上的雨水顺着鼻尖滑落到下巴, 滴滴答答没入领口,他走到霍铮面前靠近,小声说:“我不想走……” 他细声反复同一句话, 执拗地凝视霍铮黑沉的双眼, “你别赶我走了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走。” 白细狼狈又可怜,此副模样映在霍铮眼眸,高热瞬间从额头蔓延至眼眶。 看到白细的第一眼,霍铮心里难受得不行。突发的烧热不仅在烤炽他的身体与大脑,见到白细后,隐隐悬了几日的心同样烧得厉害。四肢沉重无力,即便这般,霍铮躺在屋内昏睡之际,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起初他只当自己烧昏了产生幻听,扣门声却如此执着,霍铮立即想到白细。 “铮铮,我不想走……”白细魔怔般呢喃,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霍铮拉起来。 霍铮发着热烧,掌心厚硬而guntang,白细淋了一阵雨,手心冰凉柔软,一冷一热碰撞在一块,似于无形间撞碎什么东西,皆叫两人同时失神一震,四目互望无言。 霍铮后悔了。 从他把白细赶出门后,连续几日摇摆不定,心神不宁,直到此刻看着白细落魄地出现在他眼前,幡然醒悟,后悔把人赶出去,不该。 他为自己的狠心感到羞愧。 两人傻傻杵在门外淋成了落汤鸡,霍铮反应过来才把白细牵回屋。 白细的眼睛牢牢锁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进屋后霍铮把他放开,他反手攥回,目光潮湿,慌张问他,“铮铮,你还赶我走么?” 霍铮摇头,嗓子被火灼烧那般干哑艰涩,道:“我去找些干净的衣服,等我片刻。” “噢!”白细守在原地等候,霍铮很快找来一套干净的粗葛衣。 如今知晓白细是男儿身,霍铮断然不会再拿女儿家的衣服给他换,无奈家中男儿装都是些粗制的衣物,他勉强找到一套自己穿过一次的旧衣,白细欢喜接过,把葛衣捧在鼻尖嗅了一下,能嗅到霍铮身上独有的气息。 他的举动顿时令霍铮不自在起来,眼眶更热了。曲手掩唇清了清嗓子,道:“我去熬些姜水。”说完冲出门外,走了几步还不忘折身返回,细心把门关严实。 霍铮肩阔腿长,宽大的衣服完全将白细整个人松松罩住,手脚皆长出一大截,挂在身上与班里唱戏的人无异。葛衣色泽暗沉,衬得白细一张脸蛋很是白净。 院里起了灯笼照明,水雾下光影朦胧绰绰。霍铮把两碗熬好的姜水送进屋,瞥见白细正把袖口往上折。 他过去蹲下替对方把裤脚提高,地面冰凉,白细的脚丫子在鞋子里浸泡过后冻得冰冰凉凉的。 他道:“我去给你热些水泡脚。” 霍铮还要再出去,白细眼疾手快把人拉回,乌溜漆亮的眼忽闪眨动,“别走了,陪我坐一会儿吧。”说着屁股朝外挪了些,将凳条的位置腾给霍铮。 他小心捧起其中一碗姜水喝了一口,辣味直涌,舌头嘶嘶吐出。霍铮杵在边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白细扭头看他,拍拍位置,“坐嘛。” 霍铮坐下,白细向来乖顺,他不主动开口,霍铮又个是闷葫芦,屋内霎时间陷入安静。时值深夜,光线暗胧,室外飘雨,此情此景,倒让人昏昏欲睡,方才体内冷却的烧热似乎又热了起来。 霍铮瞥见白细专注喝姜水的侧颜,对方时而拧眉,眉宇英俏,肌肤细白如珠,长密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许是姜水辣得他不爽,腮帮置气的微微鼓起,看上去很柔软。白细的模样比起最初虽是长开好些,行为却流露出一股纯真的稚气。 他暗叹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是个男儿身。 第88章 一更=·= 夏天气候多变, 燕雪崇驾乘马车赶去袖香街的功夫, 明朗的很快被飘来的乌云遮蔽, 积聚的墨黑云层渐渐浓厚,卷起凉爽的风, 远远的云幕下不间断传来沉闷的雷鸣。 夏雨说来就来, 豆粒般的水珠从天上一粒粒砸落,紧接着汇成一大片,吵闹的落在车厢顶, 摆街的小贩与游走的行人迈快脚步找寻宽敞的屋檐避避雨, 燕雪崇频频拉开车帘, 扬声催促马夫再快些驾车。 马夫驶入袖香街, 夜色渐弥,青楼灯火明亮,歇了一日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扭动纤腰,依在凭栏上娇声呼吆客人,但凡经过袖香街的男子,多数经受不住美人们娇滴滴的叫唤, 即是不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