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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伤口,舔得梁胥吃痛皱眉,见她脱完了自己的衣服,又要来脱他的,把她的手轻轻握住。 “周幼里。” “嗯…?” 带着呻吟的一声反问,尾音拉得很长,媚态刻到骨子里面,色欲就从其他地方溢出来。 梁胥被四面八方地紧紧包裹。 他挤出声音,问:“怎么回事?” 她哼哼唧唧,“不…知…道”,挣出他的桎梏,一个劲把他往床上压。 他可以不在乎年龄,不在意两具身体之间的关系,但他不可以不知道真相——自起死回生那一天起,他就暗中寻查着巫家的背景,他知道这座宅子,也听闻世家的传言,但他不知道他和周幼里的关系。 可这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现下她只想要他,双腿死死夹住他的胯骨,身体动了起来。 贴上来吻他,“梁胥…” 喊他名字,“给我好不好……” “我想要你……” “爸爸……” 一种宏大的力量按住了梁胥的身体,人从尾椎开始震颤,一直到头骨。 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嗯。” 欺身压上周幼里。 蛙声,水面荡起波纹,竹叶落到地里。 轮椅在泥地上滚动,滚到此处停下,惊起一滩扑翅的声音。 视线很暗,少年行至竹林深处,环绕于山和水之间,其实离厢房很远。 但他面朝山体湿润的石壁,还是看到了一切。 看到白皙消瘦的男孩褪下内裤,性器贴上女人身体,女人缠绕上来。 他们赤身相贴着接吻。 咳嗽声打破宁静,蛙叫停滞一瞬,又是跳跃的水声。 少年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松开手帕,轻轻叹了口气。 举起右手捂住眼睛。 世界旋转。 还是那张少年的脸,苍白,面前有光映照,前额,鼻尖,嘴唇全都发亮,然后他慢慢落下掩盖眼睛的右手,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字。 “那天夜里,周幼里和梁胥zuoai。” 他把扫到下巴的碎发撩回耳后,动作遲缓。 好半天以后才动了起来,敲击键盘,逐一把这行字删掉。 他起身泡了杯茶。 茶香四溢,雾气氤氲开,他也没喝,坐在电脑前等了好久。 久到白雾弥散,重新看得到电脑上面的字。 也重新看到电脑前方的场景——漆黑的一片空间,仿佛舞台剧一样,一男一女卧在床榻上面。 然后女人消失。 巫鹤继续打字,少年滞在尚未纾解的情欲当中,怀里的人不见,他震了震。 坐在原地,有滴汗从前额流下。 他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布料,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少年开口。 “你好。” 周幼里醒了过来。 惊醒。 身体干涩,灵魂的疲惫回归到身体上面,有些控制不住的战栗。她稍微踉跄了一步。 然后,后面的人追赶上来,撞到了周幼里的后背,那人“哎呦”一声,周幼里环顾四周,发现她走在一行队伍里面。 丧乐适时传来。 锣鼓喧嚣,她跟着队伍一步一步往前走,四周的每个人都披了件麻,白色的丧服密集连成一片,行进得缓慢。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面打字。 被人碰了碰肩膀,“你干什么!” 她跟着那人往前看,二叔周砚洪捧着爷爷的遗像,走在队伍最前面,后面跟着四位抬棺的人。 “别玩手机!” 周幼里应了一声。 她摩了摩手机的屏幕。 最终,还是扶正了头顶的麻布帽子。唢呐声穿透即将落日的天。 后来人们落座,进入流水席,周幼里被分到和家人一起。 红白喜事的乐队坐在酒席的另一头,摆上谱子让人点歌,“为了表示对周真钦老先生沉重的哀悼——” 亲戚对二叔说,“砚洪给叔叔办的葬礼,规格最高,顶级的,风光大葬,真是长脸。” “就连酒桌都抬了二十桌呢…” 周幼里这时候才得空,拿出手机在备忘录打字,“巫鹤,你在吗?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没等到回复,她接到编辑安河的来电。 算上之前的二十九个未接,这是第三十个。 “周老师,您什么时候给出版社发了的稿子啊?我的天,为什么会改成这样?男女主互动全被削掉,后面几乎全是梁胥的个人生平……这是您写的吗?又是那个黑客吧?怎么可以把稿子改成这样以您的名义发给出版社!” “……” “但现在问题真的很复杂,我被公司临时叫了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您最好也能当面和公司解释……现在动身最好。” 周幼里说:“我知道了。” 得到回复,安河依然没有挂断电话。 他说:“您这几年更文的频率有所下降,公司物色了几位新人写手,其中一个新人的新书今年爆了,总编本来就更看好她。如果您没办法完美的处理这次事故,可能公司会和您解约……” “而且您是事故方,解约以后不仅要自己面对的出品方的官司,还要赔公司一笔钱……” 周幼里发现酒桌的声音停了。 “我刚刚听你打电话……”周砚洪点了根烟,“你要跟公司解约?” 周幼里低头看手机,“可能吧。” 他们从酒席上走出,站在自建楼的屋檐底下,周砚洪又问:“赔钱?” 周幼里说:“是的。” 中年男人面露苍老之色,“确定了?” 周幼里摸了摸手指。 他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猛踩一脚,“你那车,就算二手也值六十万,还算有积蓄。” 周幼里不语。 停了好久,周砚洪又说,“之前葬礼那二十万……如果你实在困难,就……算了。” 周幼里微微发怔,又呆了一会儿,才走出角落。 彼时,太阳落山,昏暗的天色里只楼房前亮了灯,人们就着这一点点光,热热闹闹继续吃酒席,杯盏碰撞。 她往外面走,走着走着迎面碰到一个女人,两个人都站定。 这是时隔多年周幼里又一次看到她的生母,在写过断绝关系的信件以后,她们再没来往,女人的新家其实住得很远,要绕到另一座山头。 这次特意赶来看她。 盘了个发髻,头发已经全白了,有老人的面相。 女人说:“我知道你和爷爷感情好……” 撩起衣服,从里头的内衬口袋拿出一个红包,摸起来偏厚一沓。 “也没有什么能让你看得上的,真的,你不要嫌弃,是我的一点心意……” 周幼里转过头去。 她觉得很难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