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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时续的信号恢复满格, 再次用颤抖的指尖选择那个置顶的联系人。

    这一次, 几乎马上就接通了。

    “我快到电影院了, 你在哪里！”

    听筒里，林半芙的声音依稀含笑：“你这不是也很想过来吗？15层7号放映厅，长官给你包了个场，直接来就行，我进场了啊……叶赏！不要拿着饮料跑来跑去！”

    那端的背景音越来越大, 片刻后挂了电话。

    钟离天又想回拨，发现出租车已经抵达商圈大厦，急忙付了钱，四处寻找电梯。

    尽管夜色已深，但颠倒作息的平民不在少数，电梯里人挤人，他担心会泄露机密，所以没有试着继续联系林半芙。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抵达15层。

    “零点55分上映的电影是……请您尽快检票入场……”广播中的电子音不疾不徐。

    人呢？人呢！

    钟离天在门口愣了片刻寻找方向，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闯入7号放映厅。

    他来的也巧，推开入口隔音门的那一刻正好赶上全场熄灯，是静场播放广告的时候。

    一片黑暗里，倒是林半芙先看见了他：“来的倒很快么，我在这儿呢，把最好的位置给你留出来了，不用太感谢。”

    钟离天跌跌撞撞的摸黑扑过去，开口就是气息不稳的质问：“有没有……有没有男人长得和你很像的？！”

    幸好是包场，这句过分响亮的话没有吵到其他人。

    林半芙的笑容僵在脸上：“……啊，这个，之前开会和其他人说了，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和我长得很像，他也被亚蜂寄生了，虽然有着曾经的记忆，不过已经完全是人蜂，下次见到了直接拿枪照脑袋瞄准就可以，不用手软。”

    这是她衡量之后的完美说辞，推敲过几次，没有什么破绽，连木红理都并未提出质疑。

    钟离天松了口气，总算证明不是见鬼，却立刻想到一个可怕的细节！

    林半芙同样有所察觉，腾地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前几次开会你都不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听谁说的？还是……见到他了？！”

    钟离天如此匆忙的跑来，肯定不是去电影院放松的，唯一的可能是不久之前见到和她外表相似的人，这么说——林墨初在城市里做什么？

    “我马上给禁飞监狱打电话确认情况，加派守卫。”林半芙意识到事态紧急，“叶赏，你立刻飞过去支援，他的速度超过人类动态视力的极限，只有我们才能勉强捕捉。”

    “沙沙沙……”

    与此同时，7号巨幕放映厅的环绕音响突然发出难听噪音，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安排。

    本该早就播放当下最热特效大片的荧幕，缓缓亮起，为包场的几名观众呈现一段粗制滥造的录像。

    视觉效果带来的冲击性却丝毫不输好莱坞。

    “你的脖子上是什么？快醒醒！别被他控制了！”

    那是……小诗的声音！

    钟离天震惊的回头，眼底映出一片昏暗血色，几乎窒息——

    背景依稀能分辨出拍摄地点在地下铁隧道，照明灯因为电压不稳时明时暗，让主角们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诡异。

    石块沙土自被炸毁一般的隧道里簌簌抖落，画面跳跃的厉害。

    钟离诗已经受了重伤，坠车撞破的额头不断淌下鲜血，漫过半张脸，武器就在手边，却在步步逼近的敌人面前选择不抵抗。

    没办法，敌人是她上学时最崇拜的女性，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却消失的无声无息的林准校。

    所以她不愿意开枪，一边向后躲避，一边执着地呼唤。

    “你答应过要去挡住工蜂，哪怕是伪装的，也给我再装一次……快醒过来啊！”

    林半芙眼底布满红痕步步逼近，散发出明显的锋利杀意，完全无法交流的扑上去——

    画面骤黑。

    下一秒，又出现新的画面。

    林半芙抱着被撕开喉咙的钟离诗，神情无比无比清醒。

    更多的血从死去的人身上汹涌而出，被啃得坑坑洼洼，照明灯下，人蜂的侧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袭城的工蜂群从远处飞来，眼看要挤进被掩住一半的通道，追上逃远的地下铁。

    林半芙骤然从错愕中清醒，放下钟离诗的尸体，捡起掉落一旁的枪，倒飞着开火击中爆炸物，头也不回地在膨胀的气流中飞远。

    “轰——！”

    隧道全面阻断，坠落的砂石水泥像个石墓，将钟离诗和她的死因埋葬干净，不再受亚蜂侵袭。

    只剩这一刻的录像，红与白，对比清晰。

    ……

    钟离天从死亡般的窒息中回神，才发现录像播放的这段时间，他震惊到忘记呼吸。

    “啪。”

    黑暗深处，传出玻璃破碎的轻响。

    林半芙飞到高处的放映机出，右手握拳砸碎了镜头，面无表情的落地。

    偌大的巨幕影院比死还安静。

    钟离天木然开口：“你不想说什么吗？录像是合成的，或者画面里不是你本人……随便解释一句就好。”

    林半芙停在原处，声音清晰：“……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我。”

    “嗯，然后呢？”

    “你应该还记得，用通道塌陷阻断亚蜂的过程并不顺利，爆炸物只引燃了一半，我和她是唯二从人蜂攻击中活下来的……后来的事情我也不记得，可能是被血味刺激意识中断了几秒，所以袭击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林半芙异常平静：“我同样受了重伤，体力耗尽，带着一个人追不上地下铁的速度，尸检结果或许也会暴露我的身份，又不能把她暴露在地表，所以就地掩埋，这是从前军部的默认行为。”

    钟离天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边笑边点头：“哈，哈哈……对，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几秒钟就能把前因后果分析清楚，然后做出最优选择……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准校啊，厉害！是不是……是不是真相不揭露，你就会永远瞒着我？”

    “她只能作为阵亡者死去，说出来只会让事情更麻烦。”林半芙移开目光，注视着别处，“……在我所有隐瞒的事情里，这是相较而言最没有心理压力的一件了。”

    钟离天压抑的混乱和怒火同时爆发！冲过一排座椅一拳挥向她的脸颊：“小诗对你那么好，到最后，你连尸体都不给她留下？”

    林半芙有每秒上百米的急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