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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近几年开始,他才不太接那样的戏了。 陈劲竟然问:“你看过什么?” 我一愣,“呃……”说不出来。 真想不到我竟然——没印象。 陈劲又说:“当年无事生非上映,他没有挂名的,那时他还做模特,陈导演是他朋友,开拍那天他来探班,刚好预定的一个配角临时不演了,他是为人情下场拍。” 他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怔了怔,看他走向一面书墙。现在才注意到那儿有一扇小门,他推开,叫我一块进去。 我过去,发现那里面竟然是一间视听室。 陈劲已经去打开机器,放了片子。他调整了灯光,指指一张宽阔的沙发座,说:“坐啊,别客气。” 我只好去坐下了。 他问:“喝不喝东西?” 我说:“不用不用。” 他说:“别客气,我给你拿杯茶过来。” 我说:“那,那麻烦您了。” 电影开始了。 很久以后我都记得看那电影的震撼。 我也汗颜,以前真是不去注意沈律岑的演技。知道他总是得奖,不过我也总觉得多亏他条件太好,光看他的脸就满意了;那些电影奖评片的人要看得比观众专注,更难招架。 说起来,无事生非单就剧情来说真的无聊。 主角是警察,因为过错被调职到一个北方的偏僻小镇。报到当天遇到大风雪,主角搭乘的公交车走到距镇外几十公里就不走了,公交车上包括主角,还有四个人,被司机赶下车,几个人一块徒步,突然看见一家旅馆进去住了。 沈律岑演的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 这是十二年前的电影了,屏幕上的陈劲比现在看起来年轻,沈律岑倒不算有什么变化,或许角色的缘故,看起来比较青涩。 不过他私下应该不论十年前或十年后都是很具气势。我有种直觉。 电影里的沈律岑演一个独善其身的大学生,冷漠其实胆小。因为大雪不停,旅馆的供应很快告急,老板出去采买,晚上车回来了但老板不见了,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死在旅馆门口。 接下来就是恐慌,找线索,从相互帮助到相互怀疑。 又一个人不见了,电话线也被切断。另外的两个人认为对方一定死了,不管爆雪连绵非要离开。主角阻止未果。只有沈律岑留下来,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和那两人在一块,他也不打算和主角合作。 有两幕冲突的戏。第一幕是在旅馆的争吵,沈律岑在旅馆外发现到先前离开的两人在车上冻死了,车没有开出去,并发现主角可能杀人。他回去旅馆,主角也正找他找得急,要求他不能擅自行动,两人先说得不对盘,互相质疑彼此去小镇的真相,争锋相对。 不说简直看不出沈律岑第一次演戏。他已足以和陈劲分庭抗礼。 第二幕是在大雪下。沈律岑和主角表面达成共识,一块开车去寻出路。主角不能开车,和之前犯错有关,那次犯错让主角失去记忆。是个大过错,杀人。 而沈律岑则是误伤同学,情势所逼而逃。 两人的过往都被戳出来,发生冲突。主角拿出枪,沈律岑情绪不稳,那辆车猛地擦上山壁,打旋,翻了出去。主角忍着伤势爬出车子,又拖了沈律岑出来。 主角走在雪地,恢复记忆。他并非故意杀人,也是这样被困在无人雪地,他的同伴受伤,为了活下去只能牺牲一个。主角亲手杀了同伴。 电影结局停在主角拿枪对着沈律岑的那幕。 看完了。 我才感到口渴。陈劲适时递来一杯茶,对我笑了笑。 我说:“谢谢。”拿来喝。 陈劲说:“怎么样?” 我默然,说:“你们演得好。” 陈劲说:“他演得更好。我不能不承认。虽然这是我的第一部戏,不过我在片场很多年了,我以前是场记,看了很多,但没有看过一个像他一样第一次拍戏,就准确拿捏人物情绪。” 他笑,说:“他的这个角色又自私又讨厌,每次对戏,我真的看他很讨厌。” 我忍不住笑。 陈劲也笑。他把屏幕关了,说:“该下去了,能开饭了,而且把你留在这儿太久了。” 我尴尬了一下。 陈劲说:“拍完电影后,我们变成很好的朋友,不说不知道,我能和我太太在一块,真的多亏他,我们结婚也是第一个告诉他。”一顿,笑笑说:“前两天他和我说带个人来看我,我就猜到了,结果刚才来又说你是我的影迷,我以为猜错,哪知道他后面就认了。” 我没说话,听陈劲又说:“看你不是这个圈子的吧?” 我说:“不是。” 陈劲说:“娱乐圈是复杂也不复杂,主要在人。律岑绝对不复杂,他拥有也很多了,差个伴,我们做朋友都乐见。” 我沉默。但我想说我们也才开始一天而已,实在没好意思。 大概看出来了我的别扭,陈劲说:“好了,真该下去了。” 离开视听室回到书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那个,不好意思。” 陈劲看我。 我咳了咳,说:“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陈劲一顿似的,跟着大笑,“哈,当然好。哎哎,你真是我的影迷啊。” 其实我是很想他念台词来听,但这太蠢了。我没胆要求。 第八章 下楼时,听见邵明亮对沈律岑说:“对了,那戏定档了,一个月后要宣传了,你这么久没回电视圈,观众一定大惊喜。” 我听着一怔。就算我这样偶尔才注意娱乐圈消息的人,都知道沈律岑好多年不拍电视剧了,那要多轰动? 沈律岑说:“我只是客串,宣传重点不用放我身上。” 邵明亮说:“光客串就不得了了。男主角以为呢?” 我听见谢轻渔说:“能和沈先生共演,宣传名字排在一起谁都荣幸。” 没听见沈律岑说话了。不过我能想象他应该是微笑。 看到我和陈劲过来了,胡宁说:“好了,舍得下来了。” 沈律岑向我看来。他这时是把墨镜摘下了,那双眼黑而明亮。 我也望着他,心突然一跳,想起刚才在那电影里的他——那种阴沉森冷的眼神。总觉得有点另眼相看了。当然我不是以前就小看他了,而是以前不曾认真看他的表演。 听见胡宁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