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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横颔首道,“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快说。” 活诸葛生怕他反悔:“你发誓!哎呦——你踹我屁股干什么!” 顾云横拍拍道袍,伸了伸腿威胁道:“再不说,我把你踹下山崖,你信不信?” 活诸葛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屁股:“前几日我在外游荡,听到你到处跟人打听你师叔祖的下落。回到灵江城后见你还在找他,刚巧,我前脚见他去了碧云楼,便拦下你。”嗫嚅地瞄了眼顾云横,哂笑道,“后面的事,你都知道的。” 顾云横额头青筋一跳,又问:“李婶丢的母猪你怎么找到的?” 活诸葛怕他揍自己,小心翼翼道:“我身上没钱,到处找地方住,刚巧看到两头死掉的母猪,便猜可能是李婶的。没想到,还真是。” 这运气好的,顾云横都快给他跪下了。 “那张衍你怎么找到的?别告诉山洞里那一幕是你无聊,自己演给自己演的?” “那不是!”活诸葛可算在找到翻身的机会,“虽然我骗了不少事,但我真是天悲谷的人。我在山洞中用的法术名为窥尘世,这种法术非我天悲谷的人不可修习,所以,外人对之了解甚少。这法术十次仅有两三次成功,每次窥尘世必须用我舌尖之血点在眼上才可窥看。” 天悲谷秘术从不外传,顾云横早有耳闻,想来活诸葛不敢诓骗自己,便道:“李婶之事过后,那么多人找你演算,你又如何知晓?” 活诸葛挑挑眉,嘻嘻笑道:“他们那些就是普通的算命,算命什么的你懂的,连蒙带骗,捡好话说就可以了。” 所以当有人让他找人,而他的运气也不好用时,就只能用窥尘世了。顾云横嘲笑道:“倘若张员外没有给你那么些金元宝,你怕是也要糊弄过去吧?” “谁说的!我是那种将人命视如草芥的人吗?”活诸葛愤然,一派大义凛然之姿,跟着,语调突变,“当然啦,金元宝是一方面的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我道德高尚。”说着,伸出自己的舌头,口齿不清地说,“给你看伤口,我咬的可深了,到现在还没愈合呢。” 顾云横道:“就因为这个,你不能帮我算?” 活诸葛点点头,苦着脸道:“再咬下去,我舌头非断了不可。” 顾云横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瓷瓶丢过去道:“我这有两颗丹药,每六个时辰吃一颗,十二时辰之后,包你药到病除。” “谢了。”谢过之后,活诸葛又愁眉苦脸起来,顾云横给他药,还不是让他好了再咬。 哎——他没事修习这种有损自体的法术干什么。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活诸葛这三个字顾云横怎么都叫不出口,这人不是骗子,也算得上半个骗子,让他一口一个活诸葛的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活诸葛吞下药,咂吧咂吧嘴,感觉一股暖意从身体里慢慢外涌,被咬破的舌尖上如同附上一层隐形的隔离膜,顿时便察觉不到疼痛了。 真是好药! 倘若能从顾云横那里多弄来一些这种药,以后便可放心大胆的咬舌头了。 因有求于人,说话语气也客气许多。活诸葛双手抱拳,道:“区区巧舌如簧诸葛簧。不知道友名讳?” “哦,阿黄,狗名。”顾云横颔首,“在下顾云横。” “哪个云?哪个横?” “‘云横秦岭家何在’的云横。” “哦,是条挡路狗啊。”诸葛簧此生最恨别人叫他阿黄,阿簧也不行,气得牙痒痒的,碍于自己的宝贝在对方哪儿,打又打不过对方,只能占些口头上的便宜,而后客气道,“望云横道友称在下诸葛。” “好的,阿簧。” 诸葛簧气绝,跟头驴子似的,站在原地不停喷气。 总算出了之前被耍得团团转的气总,顾云横不再逗他,严肃道:“窥尘世时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7章 章 七 章七 诸葛簧不再卖关子,十分惧怕继续卖下去,顾云横立马拉着他跳上灵江城城楼说他是共犯,到时候张员外的尾款怎么办?那可是金元宝啊!!! 诸葛簧眯起眼,回忆道:“我看见张衍一个人在后院玩耍,突然出现两个人,将他掳走,打晕后装进麻袋带出张府。那两人是猎户打扮,应是常年负责给张家送野味的,否则不可能对地形和人都那么熟悉。只是不知他们怎就生出歹意,绑走张衍,打算勒索张员外。” “然后呢?” “然后那两个猎户就出张府了,走到张家人捡到香囊的地方,还有一人在那里接应他们,三个人就一起出城入山了。” 顾云横又道:“再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诸葛簧摇摇头,“他们一行人来到茅草屋,其中一人的手刚碰到屋门,我就晕过去了。” “晕的真是时候。”顾云横斜他一眼,明显说得是反话,“后来你在草丛中,是想找什么?” 诸葛簧愣了愣,道:“啊!你说那个啊——嘿嘿,窥尘世的时候我见他除了香囊,还有一个吊坠也掉下来了。那吊坠白皙通透,绝对是上品!不不,是极品!就想去找找看。结果,哎——可惜了,不知道被哪个幸运的人捡走,希望他是个识货的。” 还以为是重要的结果,真相却叫人彻底无语。 顾云横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扇子狠狠地敲打诸葛簧的脑袋,边敲边气急败坏道:“白皙通透?还极品?我看你就是个极品!有工夫把那吊坠看得那么仔细,为何不看看后面的发展?还跟我说天机不可泄露,屁的天机!” 一把不大的折扇,看上去不具攻击力,打起人来,却叫人痛得眼泪横流。 诸葛簧边躲,边抱头逃窜:“我哪知道他们脚程那么慢啊?窥尘世支撑不了多久,能看到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反正他们就是想勒索,至于为什么全死了,问你师叔祖去。” 顾云横追着他打:“都说了我师叔祖不一定是凶手!” 诸葛簧扯着嗓子嚎:“不是他跑什么?追凶手吗?” 顾云横手一顿,茅塞顿开。 茅草屋里血迹未干,尸体未硬,尚在流血,显然是刚刚遇害。如果师叔祖是凶手,以他的能力,大可将后来的人一起杀之灭口。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他很有可能在检查尸体。不告而别,就很有可能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顾云横失笑,敲敲脑袋,拽上诸葛簧道,“跟我走。” 诸葛簧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不再挨打,才迷茫道:“去哪儿啊?” “茅草房。” “啥?我不去,我不去。”诸葛簧转身就跑,且不说他的能否再承受一次那血腥而残暴无道的画面,万一张员外带人在附近设了埋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