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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个脚印的人,是如何抬脚去踹她的。 谁敢踹她?书秋可是那周家妇人的心上珍宝! 书秋面色煞白,嘴角青紫,瞧上去也像是被人打过了似的。 见徐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伤处上,书秋苦笑一声,道:“先生,有人打我……我这才忍不住逃了出来,先生本事玄妙,求先生救我!”说完书秋又急急地喘了口气,显然是想到了不好的记忆,这才导致情绪有些不稳。 “你娘打你?”徐福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紧跟着眉头紧皱,眼里流露出疑惑之色。不对啊,看周家妇人的面相,并不像是有残暴一面的人啊。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此时书秋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是,是那个人,那个……那个杨老板……” 那不就是要和周家妇人成婚的男子吗? 徐福想起那日在街头匆匆见过的那一面,那时那杨老板给人的印象还不错,但如今听书秋说起,他难道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 徐福不由得想到了上辈子,那些多靠拳脚欺侮妻女的家暴男。在那样发达先进的一个时代,家暴都那样可怕,更莫说在古代了。在这个女子地位越发轻贱的时候,书秋若是被害死了,真的能讨回公道吗?这样的后爹…… 书秋低声啜泣道:“从前我不许娘改嫁与他,就是因为曾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他不是个好人,但我与娘说了,娘也不听。他急着让我娘嫁给他,不过是想要娘手中的医馆罢了。这两日,他日日都要登门拜访,我娘不知他的真面目就将他放进来了,但他却屡屡冲撞到我的跟前来。今日在我这里占不了便宜,他竟然抓住我的头发,狠狠扇我的耳光,我好不容易拼命挣扎开,又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回忆这样的一段记忆,是残酷的,书秋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悲伤,又一会儿狰狞。 她的眼眸中燃烧着憎恶的火焰。 “他是个疯子,是个恶徒!镇上百姓都被他所欺骗……我要揭穿他!先生不是会相面吗?求先生告知众人,告知我娘亲,他是个心思何等丑恶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怎么能让我娘改嫁给他?”这一番哭诉已经耗尽了书秋最后的体力,她不由得重重地坐到了地上。 此时徐福已经是眉头紧锁了。 没想到那杨老板不仅是用暴力伤人,竟然还想要占书秋的便宜,更甚至图谋周家妇人手中的医馆。 只是徐福眼下没有证据去佐证书秋说的话。 而且给杨老板相面,以此来揭穿他这个人,也并非易事。 听书秋的话,可见杨老板在镇上与百姓们打交道已久,而且他的声名极好,从那日他平易近人地与百姓们打招呼,颇为熟稔,就可见他在镇上的影响力。 而反过来看徐福呢?徐福就算再神机妙算,在众人心中再可信不过,但一个才来没多久的外来客,与一个长年累月有着好名声的镇上人相比,傻子也知道该信任谁的话。到时候一个弄不好,眼看着便要离开的徐福和嬴政,说不定得将自己都搭进去。 见徐福还在思忖中,书秋只微微喘着气,却并不敢催促他。 本是有求于人,书秋并不敢强硬地要求徐福去如何如何,但她现在最后的希望就全搁在徐福的身上了,她的期望通过眼眸,流露了出来。 “他们定的几日成婚?”徐福出声问。 “两日后。” “那我们便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揪出他的马脚,哪里那样容易?”徐福客观地叙述着个中的不易。其次,功利一些来讲,他和嬴政耗费心力在这上面,置自身安危不顾,他们能这样去圣父吗? 书秋脸色涨红,“我……我也不知,但我想着,先生应当是有办法的。我害怕,我害怕他会伤害娘……” “你且让我想一想,此事我也未必能帮得上忙。”再跟着书秋一起愤怒都是没有用的,此时更需要有冷静的头脑,也更需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能揽下多大的事。 书秋眼中闪过失望之色,但还是重重点头,“多谢先生,先生大恩,书秋必然永世铭记!”说着她撑住地面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便要往窗户边去,大约是想要原路返回。 但就她现在的体力,原路返回?徐福更担心她摔出个好歹来。 徐福出声叫住了她,“躲在屋中吧。”若是那杨老板发现她不见了,定然会四处寻找,她若是出去不是真好被抓住吗?而她若是躲起来,不仅可以避免被杨老板抓住,还可以以此引起周家妇人的重视,周家妇人并不蠢笨,或许结合女儿失踪和杨老板的反应,能猜出点端倪。 当然,这不过是设想中最好的发展。 书秋感激不已,当即就拉上窗户,然后缩在了窗户底下,这时书秋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总算见了点儿血丝。 徐福犹豫一阵,丢了薄被给她,却并未让出床榻。 倒不是徐福实在没有绅士风度,而是书秋年纪不小了,从前她被周家妇人护在掌心,因为母亲改嫁便能激动得旧疾发作,也该让她尝一尝苦头,成长一番了。 嬴政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还好徐福没有一时心软,将他们共同睡的这张床让出去,若是让出去的话,占有欲极强的嬴政,也不知晓自己会不会做出将书秋扔出去的事。 烛火晃晃悠悠,很快熄灭,而徐福和嬴政也回到了床榻之上,两人自然是衣衫整齐,只是他们在被子底下,习惯性地相拥住了而已。 书秋缩在墙角,忍不住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床榻上,几乎化为一体的两人,心中的恐惧和彷徨,总算被驱散了不少。若是换做以前,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定然是难以忍受的,但此时她却靠着墙脚,迅速入眠,而且睡得极香。 “你是谁?”一道稚嫩的问责声响起。 徐福和书秋几乎是同时惊醒。 徐福撑着嬴政的胸膛,半倚在床榻上,朝外一看,原来扶苏今日竟然早起了,他目光冷厉地看着书秋,正疑心着此人的身份。 “那是客人。”徐福淡淡道。 扶苏想说哄鬼呢,你见过将女客塞在自个儿屋子墙角的吗? 嬴政此时也醒了,不得不跟着坐了起来,而他开口就比徐福粗暴多了,“扶苏,此时你不需要管,你可是饿了?随我去寻伙计。”因为碍于书秋在此,他倒是没有自称“寡人。” 书秋小心地看了一眼扶苏,见他脸上并无排斥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扶苏……这名字听着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这样俊秀乖巧的孩子,自己从前连门都不出的,应当是不可能见过的,是自己糊涂了吧。书秋往后缩了缩,在墙角靠得更紧了。 他们很快洗漱了一番,而此时客栈外也响起了喧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