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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叶轻叹,抽开自己的手绕到柜台外翻好椅子,无奈道:「就知道你会埋怨我。早知道还是不说,但是你安心,欠你的我会──」 「你什麽也没欠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裴清和从身後紧紧抱住他,声音由於太过激动而轻颤。 「傻瓜。」 「我没嫌弃你。」 「那你为何不和我相认?」 「我怕你想起伤心事。」 「那些我确实不想记得,但我不想连你都忘了。」他拉开裴清和手臂,迳自拿了酒壶往屋後走,交代道:「我累了,先睡一觉。走的时候把门掩着就好,你先回去吧。」 「秋灿!」 「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 * * 翌日清早,秋灿早早把店收了,近午买了些吃食带到玄草堂,刚跨过门槛就听到病人向裴清和道谢,裴清和先送了病人才回头看他,接着把他拉进来再将门掩上、上门栓,一副怕人消失的样子。 秋灿别过头藏起笑意,忽地又被裴清和抱进怀里,他两手拎着竹篮和油纸包说:「你冷静,篮子里有热汤,小心洒了。我功夫好也不是这麽耍的,嗳。」 裴清和听了有点不情愿的松手,两人进屋把食物摆上桌,他问:「要不要我再去炒两个菜?」 「你不够吃就去吧。够吃就坐下,我们谈谈。」 「嗯。」裴清和这人其实心眼多,但到了今天面对秋灿,他只觉得自己几个心眼都不够,只得先装乖。 「买了烧卖,以前去过的馆子一出笼就有人抢,我今儿个特地提前去,抢了一整笼,哈。」秋灿挟了几个烧卖到裴清和碟里,开始分享刚才采买的收获。 「谈什麽?」 「哦。我自己是没特别想谈的,倒是你应该有话对我说不是?」 裴清和点头,一开口就说:「搬回来住。」 秋灿筷子顿了下,抬眸有些腼腆的笑道:「真是直接。你不怕夜半睁眼给我这脸吓坏?」 「夜里没灯看不清楚,无妨。」 秋灿蹙眉叹道:「拜托你稍微、稍微有些情趣好不好。」 「我不在乎你的模样。将来我们七老八十了不都一样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牙齿说不定也没剩几颗。」 「好惨呐。」 「我还是会照顾你的。」 「你当是孝顺长辈啊。」秋灿用手背掩嘴笑了笑,知道那人目光锁在自己身上,无奈又不好意思的低头嘀咕:「你看够了麽?」 「没有,只是很高兴。」裴清和大方展颜微笑,对他说:「只是我现在不用闭上眼就能看到你,心里高兴。你别住那个遮不了风雨的小棚子,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用什麽名义?」秋灿吃了一个烧卖,单手撑颊笑睇裴清和,像在刻意刁难,但也只是提出了现实问题。 裴清和听出他的意思,只是贸然同居一定会再衍生出各种问题,旧事重演罢了。 「找个名义就好。只要能和你相守到老死,我愿意不择手段。就连叔公都把你送到我身边,从今往後我绝不会再辜负你,让你孤单寂寞。」 秋灿越听越抬不起头,耳根已是烫红,用微微沙哑又模糊的声音问他:「你叔公、我师父他说不定根本不知道是我。」 「他知道,以他的能耐及本事,世间能瞒过他的事不多。何况他对你身上的刺青必然有所耳闻,却给你取了别名,他对我们的事大概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秋灿搁着筷子,两手在大腿抹了抹,深吸口气又说:「许久不见,裴大夫你说话越来越直接了当了。」 裴清和被这麽讲也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讪笑道:「别怪我心急,你也不想我这是盼了多久……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叔公定是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才……秋灿,我有尽力守着和你的约定,没有再寻短。」 说着,裴清和注视秋灿在等回应,秋灿的头却低得不能再低,他不解的问:「你怎麽了?」 「你刚才说不能没有我,就算我这样?」秋灿抬头望着裴清和,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动摇,於是拿起筷子粗的一端顶着鼻孔说:「那这样?」 「……你存心要这麽闹是不?别忘了我虽不动武,但功力却都还在。」 秋灿拿开做鬼脸的道具,俏皮一笑,把自己这副筷子跟裴清和的换过,裴清和皱眉看他,他说:「爱我就用我插过鼻孔的筷子吧。」 「不要,换回来。」 「还说爱我!」 「我没说,是你说的。」 「哼。」秋灿用力放下筷子,起身要走,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裴清和打横抱起,他慌张揪住裴清和衣襟问:「做什麽?」 「罚你,年纪不小还这麽顽劣。」 「开玩笑而已,你别较真啊!」 秋灿被面无表情的裴清和抱进房间床铺,裴清和欺身上前,两手撑在身边让他无处可躲,他紧张瞅着对方,鼻梁被对方指背轻轻刮过,嘴唇让人碰了下。 「别再走了。」 秋灿苦笑,仍提及方才中断的疑问:「你找什麽名义让我留下?」 「结拜。我们结拜为义兄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哪里名正言顺了。」秋灿失笑,却也颇有同感的表示:「确实,如果是我这模样认你作义兄,娶不到老婆也没什麽,而你嘛,带着一个累赘,想嫁给你的人就难有罗。」 「我不觉得你累赘。」 「知道啦。」秋灿小力推裴清和肩膀说:「快起来吃饭,都要凉了。」 裴清和退开一些,忽地又凑上前亲了下秋灿嘴角,转身走回前头,秋灿虽然不能施展武功,眼力不如从前,但还是瞥见那人转身时自己偷着乐的笑意。 秋灿手背贴了贴脸,确定自己脸皮不烫之後才走出去吃饭,并发牢sao说:「大白天又是在这儿,你就别老是戏弄我啦。」 「我有把门关好。」 「关了人家就不会敲?不会从窗子偷看?」 裴清和往外面窗子扫了眼,笑说:「上头只站了两只麻雀,你怕什麽羞。」 说完立刻有病人敲门,秋灿一脸好笑的摆手说:「你先去忙吧。我吃饭,哈哈。」 当日,裴清和写了一份手信寄往季璎城裴素炘手上,告知他与阿叶结拜一事,再请紫月楼的老板为其主持结拜祭天之事。 办完这些事,已是春末夏初,秋灿在外仍叫阿叶,只有与裴清和相处时才以本名相称,而他也已经从春秋糖铺搬到玄草堂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