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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进入他们的小队,如果对方能按质按量完成工程,柳侠支付他们十五万元。 肖文忠是个十分尽职尽责的业务员,他去给沈克己的小队送补给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业务,他在金丽市还签了三个合同,全都是工程额比较小的单位新址勘测界定,这种工程现在柳侠都不用再单独派一个小队,而是谁在附近有大工程,抽时间捎带手就干了。 金丽市区的工程因为三个单位都穷,短时间内没钱盖楼,合同签了几个月了,都不让测绘队进驻,一直就那么放着。 柳侠不打算再让自己的人再往那边去了,他跟苏建功说,如果这个公路勘测项目他们做的好,金丽市那三个工程也让他们做。 苏建功欣喜若狂,这样的话,他明年的挂靠费也能有点着落了,混成这副模样,他实在不愿意再回原单位啊。 柳侠从苏建功的谈话中发现了一些问题,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两位工程师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和当初的张树宝、丁红亮一样,因为一直揽不到工程,自信心崩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机会时,正常的报价提都不敢提,都是用只有正常价格五分之一左右的报价拿到的合同,干完了一算总账,能赚到自己的正常工资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利润? 柳侠就说嘛,再小的工程,那也是两个工程,还是纯吃技术的工程,怎么能混得连张火车票的钱都要省——郭大庆也想来的,因为火车票,没能成行。 把合作的事宜谈妥,该形成书面文字的都盖章签字,柳侠留苏建功住了一晚上,因为张一恒需要准备一下才能跟苏建功走。 这个晚上,柳侠跟苏建功说了很多,基本都是他组建测绘队时马千里教他的那些。 苏建功听了,如醍醐灌顶,同时他既羡慕柳侠的胆识,也羡慕他有个马千里那样的领导。 跟在苏建功过去的人选,柳侠原本想的是关强去,后来想到关强在那里和村民打过架,他怕有人下黑手报复关,才换成了和关强一样稳重、有主见、体格也比较强壮的张一恒。 虽然中南省正在大张旗鼓重拳出击打击西部地区的车匪路霸和各种民间恶霸行为,可铲除陋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何况均乐县的情况绝对不止是民间陋习,警匪一家、官匪一家、政府不作为才是最可怕的。 柳侠绝对不相信均乐县的情况短时间内能从根本上得到改变,因为现在金丽市政府现在向公众发布的整改结果中,被处理的都是些合同民警、临时工之类的替罪羊;那些无视他们的诉求,甚至把他们当成闹事的给驱逐出去的官员们,还都占据着原来的官位,端着一副看似正直正派,实则高高在上的官僚嘴脸在打“认真整顿工作作风,提高为人民服务的意识”这种官腔。 柳侠不想再经历一次满身是冤却求告无门的愤怒与绝望。 十月九号早上,柳侠开车把张一恒和苏建功送到原城火车站,然后去看望了沈克己、苏元洲、许铮和马千里。 柳岸知道他出来了,电话里非要他去看他们公司设在原城的服务器,说他们的工作效率特别高,受到了总部的表扬,让柳侠去感受一下他工作后的成绩。 柳侠去了,被那充满现代感的机房震撼得有点发懵,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完全不能想象,这些漂亮的金属箱子怎么把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信息瞬间抓出来给电脑前的每一个人看。 从机房出来,他被马鹏程敲了个竹杠,请他吃午饭,那小子一口气吃了三个巨无霸,临走又拎了一摞,说是孝敬他老爹的。 柳侠听他这么一说,自己也去买了一摞,然后一个人返回了荣泽。 大喜的日子,让父母为他提心吊胆夜不能寐那么多天,柳侠十分愧疚,他在电话里和各个小队的负责人以及肖文忠通过电话,知道各处都很顺利,决定安安生生回柳家岭呆着,让父母放心。 所以他在荣泽只停了半天加一个晚上。 他去看了楚凤河,恭喜他就要做爸爸了,告诉他那笔钱他不用还,算自己在他公司的入股;如果他以后有位置特别好的楼盘时,给自己留个大门脸房,大哥大嫂的窗帘店一年要给别人交一万多的房租,他心疼的慌。 他又去给小莘和小雲小雷送了一包巨无霸和香辣鸡腿堡,两个小阎王嗷嗷叫,说等他老了一定孝顺他,一天三顿给他买rou吃;小莘说,他可以给配上最好的白面、香米和蔬菜,免得柳侠营养失衡。 小萱就在鑫源小区对面的二小上六年级,柳侠去给他送汉堡的时候,正赶上他们班的体育课,女孩子排球,男孩子篮球,小家伙灵活得像条鱼,矫健得像个小豹子,一路带球狂奔,然后跃起投篮的模样,帅气极了。 看到柳侠,小萱狂奔过来,没到跟前就大叫:“小叔,我咋闻见鸡腿堡哩味儿了?” 柳侠把鸡腿堡和酸奶递给他,顺手在脑袋上敲了一记:“怪不得胖咧。” 看见小家伙吃到腮帮子上的沙拉酱,他想,要是猫儿小时候能吃上汉堡,没准儿就不会恁瘦了。 晚上和大哥大嫂、三嫂、王君禹先生、楚凤河夫妇一起吃了顿火锅。 荣泽这两年成了火锅的天下,传统的炒菜店被冲进的七零八落,除了几个形势特别大、能承接宴席的,中小型炒菜店纷纷倒闭关门。 他们点的是鸳鸯锅,一边菌汤一边麻辣,服务员把菌汤说的天花乱坠,营养价值比人参加燕窝还厉害。 柳侠想,如果猫儿能回来,他以后就天天带猫儿吃菌汤锅,多给他沏几碗汤,不过烩面还是要下在麻辣锅里才好吃。 可能麻辣鱼吃得太多,柳侠躺在床上,嗓子和胸口都有点难受,和柳岸通了半个小时电话,感觉好了些,可凌晨醒来,更难受了,所以他一直睁着眼看窗户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他启程回柳家岭。 初秋的清晨,空气中氤氲着熟悉到骨子缝里的味道,柳侠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慢慢沿着上路走。 到上窑北坡一半的地方,手机还有一个小小的弧形信号,他随手折了一枝叶子茂密的榆树枝当坐垫,坐在山路上休息。 八点钟,外面的世界已经喧嚣一片,这里却除了鸟鸣水潺和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再无其他。 他想给柳岸打电话,拿着手机翻了半天又合上了,这个点,柳岸已经开始忙了。 柳岸没跟他说,但跟马鹏程说了,说他有点私事,三周后要回美国一趟,他们这边公司刚扎下摊子,柳岸如果想请假,肯定要提前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事情做好,那他这一段时间应该会更忙,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起身,把榆树枝扔进凤戏河,柳侠继续走。 路边到处都是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