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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的肌肤上, 他脖子的那一块便僵硬到酸痛。 等到了宿营地,余潇被人送进帐篷里, 方淮脚下一个踉跄, 旁边的弟子扶住他, 问他可还好,毕竟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方淮被他这一问,先想到一件要紧事,抓住对方的手臂问道:“林师妹, 去找林想想!” 那弟子错愕道:“这个,林师妹应当和其他师妹在一起, 这时候该已经歇下了。” 方淮嘴唇抿得死紧道:“你只去问她还在不在。” 那弟子便去找其他女弟子去询问了,一问之下,才发现林想想已不在帐中。 方淮早有预料,听见这个答案脸色也没变。这一夜之间, 一名弟子重伤,一名弟子失踪,早有人去禀报领头的两位真人。 而方淮谢绝了其他人的关心, 在余潇被送进的帐篷外面独自坐下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惊或是怒, 还是疲倦。 他刚刚杀了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 比想象中容易。或许是因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躺在血泊里的余潇。 一个人独坐了一会儿。被惊动的两位真人先进帐查看了余潇的伤势, 随后出来问话,他把娄长老那一段隐去了,只说自己被魇兽引去,发现了在秘境中遇害的余潇。 两位真人听了自然也诧异不已,商量之下,决定天一亮立刻启程回昆仑。 弟子们有人问道:“那林师妹不见踪影,可要留下人寻她?” 立刻有人反驳道:“你没听方师弟说了?林师妹行止大不寻常,还打伤了余潇,多半是被人cao控了!” 众弟子议论纷纷,真人大喝一声道:“好了!此事有待商榷,失踪的弟子自有门派专人寻找。今晚大家小心警戒,派十五人哨卫,其余人回帐篷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启程,连夜赶回昆仑。” 吩咐完毕,真人先走,随后众弟子散去,留方淮一人还坐在原地。 丁白作为领队,先恭送两位真人回了就寝的帐篷,而后又走来道:“方师弟,你可还好?” 方淮抬了抬头,脸色苍白地笑了笑道:“丁师兄是今晚第二个问这话的人了。受伤的是阿潇,我没有事。” 余潇受伤,方淮竟为之如此失魂落魄,丁白心里未免有些不是滋味。看到方淮血染的衣裳,便道:“你衣衫都脏了,去换一件,好生歇息吧。余师弟已经如此,你万不可再出什么事了。” 他话里提起余潇,方淮才点点头道:“师兄说的是。”说着站起身来。 经过丁白身边,他不禁又喊道:“方师弟。” 方淮驻足道:“丁师兄还有何事?” 丁白道:“方才送两位前辈回帐篷,听他们说,余师弟的伤,极有可能是魔修做的。” 方淮顿了一顿道:“那多半是魔修趁我们不注意,把阿潇掳走,害了他。” 丁白道:“且不说仙界怎会有魔修跑来放肆。师弟有没有想过,为何魔修要对余师弟下手?” 方淮倏地抬起头来,面对丁白道:“丁师兄的意思,是阿潇被人所伤,反倒是他的过错了?” 他从未展露过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丁白一怔,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来试炼之前,偶然听说过余师弟的一些传闻,说余师弟是……” “魔女之子。”方淮道。 丁白噎声。 方淮道:“只因他是魔女之子,他受伤就和其他师兄弟不同,就该受人怀疑?” 丁白原本有理有据的话,当着方淮的面却语塞起来道:“并不是这么说,只不过有些事情较为特殊,总该慎重考虑。况且既然那魔修要害余师弟,为何又放跑一只魇兽来引方师弟你过去?” 方淮摇了摇头道:“那魇兽是余师弟他们在迷宫里就遇到的,性情柔顺,或许它把余师弟认作了主人,所以偷跑出来引我去救人,这有什么不对?若魇兽是魔修故意放跑的,那我又怎么能带余师弟回来?” 说到此处,他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喃喃道:“倘或不是它,我这错便没法弥补了……” 他声调里有些苦涩,但对着丁白时,却像戴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具道:“丁师兄,你的猜疑的确不无道理,可是我常常想,若是世人能抛开一点偏见,事情又何至于发展到那个地步呢?” 那个地步?是哪个地步?丁白来不及问,但今晚的方淮,态度已经是不同寻常的冷淡和锐利,他不禁在他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腕道:“方师弟,不是我心怀偏见,我不过是……不过是关心则乱。” 他隔着衣袖抓着方淮的手腕,衣袖上浸透了血,格外的冰凉和黏腻。 他看着方淮,只觉得这人素来温和的眉眼似乎笼罩上了一股狠戾之气,月色下明明暗暗勾勒出来的眉眼,竟比往日还要动人心魄。 富贵雍容的牡丹溅上了血,居然更惹得人想去攀折。 丁白看着这样的方淮,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就被方淮抓住了。 “丁师兄的心意,方淮明白了。” 凉薄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丁白虽早有预料,但也止不住心头的失望之感,忍不住道:“方师弟真的明白?那方师弟对余潇,又是怎样看待的呢?” 方淮蹙眉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对阿潇自然是……” 丁白对方淮有龙阳之意,可方淮却表现出一副完全不是同好的模样拒绝了他,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让方淮明白,他自己在外人眼里其实早有些这个意思了。 “果真吗?人都说方师弟你心肠好,为了父辈的情谊,对一个孤僻阴沉的小子如此加以关照,诸般亲近。可我瞧着,即便是亲兄弟也没有你和他这般要好的,除非你们之间有别的……师弟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你们的关系究竟如何,你就没有仔细考虑过吗?” 这话说着说着,本来是让方淮看清事实,结果丁白自己心里反倒愈发的不痛快,对余潇的妒意更深。 方淮则想着他说的话:我和余潇有别的?我们当然有别的!我要是不知道这是将来能把修真界翻个个儿来的活祖宗,我会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出一点事儿? 结果还是出事了,方淮这么一想,心里又抽痛一下。 再者,他和余潇好歹结伴这么多年了。他活了两世,除了父母,从没有谁这样渗透进他的生活里,他也从没有那么细心地照顾一个人,了解一个人,甚至连相恋多年的女友都没有过。 那种细心,那种小心翼翼,仅靠单纯的喜爱又怎么能做得到?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不纯的。可是倒过来,如果不是为了那不纯的目的,他对一个人的保护又怎会如此的战战兢兢? 于是很长一段时日后,战战兢兢的保护成了习惯,习惯又催生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