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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自己技术不行,反倒埋怨车位太空,说两边有车的时候容易校准。所以有天同事们专门给他腾出了一个两边都有车的空车位。” 尼斯从陈鸥手里接过包裹,问:“他停正了?” 陈鸥道:“停正了,他把车开进车位,咣——咣,停正了。不过两位同事找车险公司赔了一笔钱修车。” 尼斯笑了。陈鸥总有办法把他哄开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陈鸥打开实验室的门,嘱咐尼斯:“不要动仪器设备,也不要摸实验动物。”尼斯点点头,知道里面都是陈鸥的心血所在。 陈鸥翻阅林氏综合症的资料,越看心越往下沉。他知道林氏综合症是显性遗传,但不知道其遗传概率竟然这么高。从全国数据来看,父母一方携带林氏综合症遗传基因,子女几乎必然携带该基因,逃脱的几率很小。而携带该基因的人在成年后往往会罹患一种甚至多种肿瘤。 幸运的是,所患肿瘤不全都是恶性的。即使是恶性肿瘤,只要发现及时,采取手术或对症药物治疗,患者的生命可以延续较长时间。陈鸥叹了口气,以后自己要增加一年内的体检次数了。 尼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圆筒仪器,指着问:“那是什么?” 陈鸥看了一眼,说:“骨龄测试仪,可以精确测出你的骨龄,从而知道你的准确年龄。把你抱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给你测过了。” 尼斯很感兴趣地看着仪器,问:“我能试试么?” 仪器使用十分简便,陈鸥便答应了,教给尼斯cao作方法。他撸起袖子,给自己抽了半管血,启动试验台仪器开始化验。其实用唾液一样能分析出结果,但用血液检测基因的结果更加准确。事关重大,陈鸥觉得无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一会儿,基因数据获取成功,输入中央电脑,接下来要等这些数据与林氏综合症样本的比对结果,大约需要一刻钟。趁这工夫,陈鸥又了一遍资料记载的林氏综合症遗传机理,愈发感到无计可施。 尼斯玩得兴高采烈。他分别把十个指头按在仪器上,显示出来的年龄都相同,而且精确到月。他说:“我原来是七月生日!” 陈鸥把资料合上,心情沉重,放弃了最后的侥幸心理。尼斯问:“您也来试试看?” 陈鸥还真没有给自己测过骨龄。这台仪器实在太简单了,和实验室其他精密设备相比,简直就是家用体重秤与超级电脑之间的差距,完全让人提不起试用的兴趣。不过陈鸥不想扫尼斯的兴,便走了过去。 他把手放在扫描口,心里还在想林氏综合症。应该现在就和教授说明,还是等发病后再坦白?他不想增加教授的忧虑,但他现在迫切需要家人的支持。 叮的一声,液晶屏上显示了一行数字。尼斯高高兴兴地说:“原来您今年三十一岁。” 陈鸥心不在焉地说:“什么三十一,我三十二了。” 尼斯指着液晶屏。陈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三十一年零一个月。 他第一个反应是尼斯没有校准起始日期,但马上想起来这台仪器内置无线系统,可以随时与当地天文台校准时间精度。最后他反应过来:单纯测骨龄根本还用不到日期校准的功能。 他怔在当地,哑口无言,双眉越皱越紧,自言自语道:“不!这不可能!” 尼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心地建议道:“是不是仪器出错了?您再测一下?” 科研人员实事求是的本能让陈鸥知道尼斯的猜测靠不住,但这时不理智的一面在他内心占据了上风。陈鸥又测了一遍,再测一遍,反反复复,一共测了十次,每次结果都一样。 尼斯小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对?”陈鸥脸色复杂得难以言表。被欺骗的难过,被背叛的愤怒,以及突然发现真相后的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鲜明地在他脸上展现出来。 陈鸥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桌旁挂着的一个白蜡木镜框,里面珍重地裱着一张发黄的旧报纸,头版头条是实验室大火,一对研究员夫妇不幸遇难的新闻。 ************************************************************************** 本报讯:XX月XX日,本地在世界上卓有名气的基因研究所深夜发生大火,一对研究员夫妇为了抢救科研成果不幸遇难。 “他们是我最器重的学生,思想大胆,基础扎实,生前在这一领域已经小有成就,我本以为我们三人能够共同登上基因科学研究领域的顶峰。”在大火中受伤的研究所负责人教授在病房哀伤地说,他因为抢救实验室数据腿部受到重伤,医生表示恢复起来具有一定困难。 陈夫妇别无亲人,只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寄养在乡下。他们非常清贫,付不起钱在本地请保姆看护婴儿,不得不把儿子托给亲戚照顾。 ********************************************************************* 尼斯看了看新闻日期,“啊!”他明白了。 按照陈鸥的骨龄,他是在双亲去世一年后出生的。这意味着教授事发当时对采访记者撒了谎,并且三十多年来一直对陈鸥维持着同一个谎言。 正在这时,电脑响了一声,表示基因结果比对完毕。 屏幕上的分析结果显示,陈鸥的基因与林氏综合症毫不相关。他仍可能患各种肿瘤,但原因绝不是林氏综合症。 ☆、第 34 章 “我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你竟然没有想过测一测自己的骨龄。我是说,像你们这些geek科学家,拿到仪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自己身上试验一下吧?”夏尔一边驾车,一边问后座上的陈鸥。骨龄测试毕竟只是冷冰冰的数据,他们准备去陈鸥出生证上登记的医院问个究竟。 那是一家私人医院,现在是圣诞节假期,本来不接待与诊疗无关的问询。不过路易斯集团的名字很好用,夏尔在电话里稍微提了提自己的父亲,医院院长便同意他们前去拜访。 “实验室的仪器除了测骨龄没有其他功能,谁会闲得无事去提醒自己实际有多老?”陈鸥疲倦地说,他还处在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中。尼斯体贴地搂住他的肩膀。副驾驶座上的琼斯警官用手机搜索着附近道路,什么都没说。 他们开了整整一下午车才到达医院,见到了外表颇为精明的院长。夏尔和他提了几位互相都认得的名流,承诺会请其中一至两位参加医院的新年慈善舞会,然后指着陈鸥笑道:“我的朋友就在这家医院出生,他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