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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翘,反而很直,不密,但颜色很浓。 我感到自己咽了口口水,不过被水流声挡住了,所以他一定没听见。 匆匆垂下眼睛,看到刘国卿没有穿拖鞋,想必是唯一一双拖鞋让给我了。每到冬天,房子没烧地龙,有些阴冷,他这样只穿著袜子,第二天铁定拉肚子。 “太晚了,不吃东西了,”说著脱下拖鞋踢到他脚边,“穿上。” 他抬起眼:“你穿著,我不冷。”说著笑了,“哪有客人让著主人的。” “跟我摆什麽谱?”没理他,向客厅走去,“我糙惯了,冻不病。你细皮嫩rou的,再受风了。刚来警署就生病,人家以为我欺负你。” 这话也是硬撑著说的,想必这家的前主人很赶时髦,地上铺的是铮光瓦亮的瓷砖,一打开灯,地面直反光,屋子能亮堂了一倍。 不过好看是好看,流行归流行,关键是真他妈的凉啊,哇凉哇凉的,脚底板像走在冰面上似的,直凉进心扉,我这还穿著袜子呢。 这把我愁的,索性盘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摊著几本杂志和画报,有国文的有外文的。还有一本妇女杂志,这杂志的出版社我知道,现已被日本控制,变成了宣传中日亲善。 我记得这本杂志只在上海发行,奉天是没有的。 不禁若有所思,眼珠子在刘国卿身上打了个转儿,把这本放一边,又往下找了找,发现还有一本。 这时刘国卿洗好了碗出来,见我手里捧著本杂志,还定定瞅著封面上的美貌女郎,笑道:“好这口?” 我瞅他一眼,暗自腹诽道,老子好的那口你还真猜不到。 “这女人好像是上海泰旗洋行行长的meimei,长得挺甜的。” 我随口问道:“你见过?” 他笑笑不答。 “哪家名媛能咋的,又不认得,”我道,“不过我太太很喜欢这个杂志的,可奉天老是断货,不能期期买到。” “你太太喜欢,就送你太太好了,”他很大方,“不知道这一期你太太看过没有。” 我促狭地瞥了眼他下面:“你确定不需要了?” 刘国卿哭笑不得:“你想什麽呢?这又不是什麽不干净的杂志。” “那就谢谢了,”也不和他客气,放茶几上等明天拿走,真谢谢他,连跟太太道歉的礼物都有了,“洗脸睡觉吧,”看了眼表,叹口气,“也睡不了多久了。” 刘国卿家的客卧还没收拾好,所以只能和他挤一张床。他说他睡相不好,还打呼噜。 我表示无碍,反正老子睡相也颇豪迈。 话虽这麽说,心下却有些忐忑。 在他看来或许没什麽,都是大老爷们儿,身上你有的我也有。但我不一样。 何况,他的长相很对我口味。很男人,但又很雅致。 可能是我太粗糙,於是难免欣赏雅致精巧的。 一宿没睡好,都是在浅眠,我要顾及自己的手不要失控,还要确保我们中间隔著安全距离。 刘国卿没有这方面忧虑,沾枕头就著,没到五分锺果然打起了呼噜,不过没有像他说的那样震耳欲聋,反倒像打盹的小老虎,透著几分可爱。 我不敢回身,可不一会儿,他的大腿突然压到我身上,百十来斤的大男人,我又没准备,差点喘不上气。 他应该有夹被子的习惯。依诚也有这毛病,小时候缠著我一起睡觉的时候没少被他夹住,但那是小孩子,刘国卿是大人,他身下那话儿软哒哒一大团,顶著我后腰,逼得老子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僵著动不了。 索性闭上眼给自己催眠,睡著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可每次刚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刘国卿就像藤蔓附身,伸个手臂搭个腿,最后四肢都缠了上来。 我再也受不住,双腿一蹬和他调了个个儿,然后抬脚,踹! 刘国卿噗通掉到了地上,被摔醒了,迷迷瞪瞪不知所谓地爬起来上床继续睡。 我赶忙闭上眼睛。反正我跟他说了,我睡相颇豪迈。 能感觉到他没有马上趴下,而是看了我一会儿,然後把我往床里面挪了挪,又给我在脖子底下塞上枕头,细心的把被子盖好,才又睡去。 我却更睡不著了。 人的感情不是混合物,而是化合物,它复杂而微妙,让人五味陈杂。 刘国卿的每个举动都使化合物增添了更多的试剂,也为成功淬炼增添了砝码。 可带给我的,却不是甜蜜或酸涩,而是惶惶不可终日。 ☆、第二十章 刘国卿真的是很心灵手巧的。 迷糊了一晚上,早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连他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没过多久就听他小声叫我起床。 洗漱后坐上餐桌,可是大开了眼界。桌上中西式早点样样齐全,蛋糕面包煎蛋牛奶自是不必多说,还有红肠、茶蛋,离我最近的是两大碗豆腐脑和一碗豆浆,旁边有一小碟腌萝卜,盘子里盛著四根大果子,还冒着热气。 我隔著腾腾热气夸他:“嚯,好家伙,一大早捣扯出来这么多东西,你可真贤惠。敢问大姑娘年芳几何,仙乡何处,可有婚配?不知小生可入眼否?” 他无奈地笑笑,没理会上述一串不正经,问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蛋糕牛奶啥的是昨天的,不太新鲜了。豆腐脑豆浆果子是刚从楼下买的。锅里还有小米粥,还蒸了一屉包子,你吃什麽?我给你去盛。” “太……丰盛了,”有点咂舌,“随便来点就行,你这么着,我都不自在了。”──下回都不好意思来了。 “那就吃豆腐脑吧,还有豆浆──加了糖的,”说著又把大果子往我跟前一推,“楼下这家给的量挺足的,还好吃,实惠。” 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了他一习惯。我们吃果子都是泡豆浆里,他是泡豆腐脑里,豆腐脑都被捣碎了。 我一个劲儿地瞅他,搞得他不自在地抬头道:“怎么了?” 我耸肩道:“你这楼下还有卖大果子的,我们那将近一个多月了,都没卖的。” “我这也是去得早,晚了根本赶不上,”他叹口气,“现在白面也控制得十分严厉了,听说老鼎丰现在到了中午就关门,面不够,一天就给配一袋面。马上就中秋节了,不知多少家吃不上月饼。” 话题越加趋于沈重。老鼎丰是哈尔滨有名的点心铺,糕点种类花样繁多,我吃过几次,用料很猛,不愧为老字号。 可点心铺都没面了,这可让老百姓咋活。 不过提到中秋节,心思又活络起来:“你中秋节打算咋过?” “咋过?”他一顿,咬了口果子,摇头道,“一个人,过啥呀。” 我笑道:“要么你来咱家过吧,正好我meimei也回来,人多热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