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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转头就朝骆华挑眉——看吧,我就说这样安排不行。 骆华瞪他一眼,回过头就安抚他们:“虽然是新房子,可还没完工,就一个空壳子,勉强挡挡夜风,连屋顶都没有,你们别嫌弃就成,哪里还有什么不能睡的道理。” 何景奕摇头:“郎君好意,可我们也不能逾越。” 骆华还待再劝,李实按住他:“就这样吧,回头再打张床板放到西厢房,让张叔跟阿峥睡一屋,他们要是懒得打床板,把马车卸了,晚上睡个觉也不差什么。” “可是……” 尚宏信拍拍胸口:“郎君放心,别看我们这样,咱几个身体都好着呢,睡哪儿都——” 何景奕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转头朝骆华致歉:“郎君别介意,宏信这人说话向来不过脑子,您就只需听字面意思就好!” 可惜转头他的手就被尚宏信抓住拉下来,握在手里。 骆华眨眨眼。这俩人……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尚宏信的话,往深了想,似乎是觉得他在歧视他们几个身残?他连忙摆手:“不不,你不提我还没想起这茬呢。你们这都是上战场得来的伤吗?” 跛脚的左振辉点头:“承蒙将军不弃,愿意带着我们几个累赘。” “说啥呢,又不是躺着不能动了。”李实冷哼。 骆华轻笑:“这些为国为百姓受的伤,是你们拼杀出来的英雄勋章,该感到骄傲才对,旁人也只会敬仰佩服,怎么会觉得是累赘呢?你们无需妄自菲薄。何况你们一身武力还在,往后啊,咱们家里可就不担心进贼,我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他打趣着。 话语自然平淡,不带丝毫浮夸,却奇异地让人舒服。 何景奕几人顿时好感更甚。 李实心下熨帖,抬手摸摸他脑袋:“我在家你睡得不安心吗?” 骆华假笑着拉开他的手,明显对他有意见。 李实皱眉。 恰好秦峥进来了:“哟,都到了?”他抬手给了左振辉一拳,“好久不见啊。” 四人站起来行李:“秦将军。” 骆华:……又一个将军?这年头将军忒不值钱了吧? 李实站起来:“正好。阿峥,你带着他们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 秦峥爽快应下:“没问题!” 李实再转头看向张柏青:“张叔要是累了,可先去阿峥床上歇歇,回头再看也不迟。” 张柏青倒是兴致勃勃:“不累不累。先容老朽看看,这日后养老的地儿环境如何。”完了率先朝秦峥拱手,“劳烦秦将军带路了。”也不知道是真不累还是躲出去的。 左振辉瞄瞄李实俩人的神情,识趣地跟上去。 何景奕跟着转身,顺手拽走尚宏信。 第66章 看着大家出门了,骆华舒了口气。顾不上桌上的东西,他一把揪住李实的衣襟,阴测测道:“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将军是什么鬼?郎君又是什么鬼?” 李实心虚地嘿嘿直笑:“媳妇儿……” “别叫我!”骆华把桌子拍得山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咳,就是将军,你是我契君,他们当然叫你郎君啊……”李实顾左右而言他。 骆华揪起他的耳朵对着他就是一顿吼:“别给我打马虎眼!什么将军?有你这么穷酸的将军吗?” 李实:……媳妇儿!你这重点不太对吧?! “你就想问这个?”李实揉着耳朵无语问道。真是服了自家媳妇儿清奇的思考方向。 “这个很重要!!”骆华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哪个将军不是大宅深院、家财万贯的。你看看你们几个,统共加起来就八百多两银子,还不如外头两辆马车的马匹贵重。你们别不是自己装神弄鬼冒充将军进行招摇撞骗的吧?” 李实:…… “冒充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上回还想找些律法类的文籍看看,到现在也没找着,也不知道你们现在算个怎么回事。”骆华觉得自己的设想特别靠谱,咬着指甲开始发愁,“你们几个身上的伤,别不是打家劫舍闹出来的吧?你们这样做图什么呢?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我说你们,好端端的玩儿这个干嘛呢?万一闹出乱子……” 眼看骆华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李实升起一股nongnong的无力感。 一把将骆华摁进怀里,李实捏了捏他的脸蛋:“别闹。我这是正儿八经圣上御笔亲封的正二品宣武将军。不是什么山匪、也不曾打家劫舍。” “真的?”骆华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李实低头在他鼻子上咬了一口,被毫不客气地一把拍开。他叹了口气,把骆华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再伸手拉过桌上的木匣子,示意他打开。 骆华略挣了挣,不过腰间圈着他的手太牢固了。瞄了眼外头……唔,反正这会儿也没人,那就勉为其难吧。这么一想,他就心安理得地坐在李实大腿上。 红木匣子不过比成人手掌略大,上面的喜鹊登梅雕纹繁复华美,看着就不便宜。骆华拿起匣子上上下下地欣赏了一番,再举着匣子在耳边晃了晃。里头轻飘飘的,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里头咣当咣当地来回晃。 欣赏完匣子,骆华才捡起旁边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钻进小铜锁锁孔里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轻响。骆华把铜锁取下来,掀开盖子,露出里头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个银制的卧虎纽长方印章,不过半个拳头大小,印章一面用两端尖细中间肥大的篆体写着几个字。虽然外形小巧,栩栩如生的卧虎却显得格外霸气。 “这是……?”骆华小心翼翼地拿起印章,仔细打量上面的篆体,试图辨认其中含义——可惜,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李实点头:“这是将军印。” 所以这身份无误?骆华吁了口气:“看来是不用担惊受怕过日子了。” 就算他是山匪也打算跟着他?李实心里软成一片,只是揉乱他的发,没好气道:“胡思乱想!” 骆华白了他一眼:“谁知道这年头的将军这么穷……”不对,他这是真给自己找了个将军男人?!他呆住了。这,怎么跟看电视似的…… 李实没理会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有些遗憾:“要是早上一年,兴许还能让你看看兵符的样子。” “……兵符是能随便拿给别人看的吗?” 李实轻笑,温热的呼吸直接打在他耳朵上:“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媳妇儿。” 骆华耳根有些热。他轻哼:“看不到才好。将军挂印归朝,预示战事停歇天下太平,是好事。”他把印章放到一边,放低声音,带着几分不自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想看到那兵符。”他家的石头也永远不要再碰兵符才好。 李实知道他担心什么,但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