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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院子一侧传来低低的声音。 “老爷……”仆从立马奔着有声音之处去。他拎着灯笼寻了一番,才在书房外灌木丛里头找到了他们家老爷。 “岳翁?”云鹤过去扶了一把,“你怎的在这儿?” “老爷!老爷!”仆从正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冝奉打断。 “赫筠啊,你书房有人闯入!”冝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说这事,实在是可怕,黑漆漆的屋里,竟有个黑衣人! “我书房?”云鹤诧异,“岳翁怎知道的?” “我……”冝奉一时语塞,直想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在窗上看到了人影。” “这样?会不会是树影?”云鹤若有所思,起身打开书房门,点了灯盏看了一遭。 冝奉揉着脖颈跟在后头,竟发现里头好好的,一丝翻动的痕迹都没有。 “岳翁,大概是您看错了。”云鹤道,“看,一切都好好的。” “难不成是小偷?”冝奉也是奇怪。 “小偷也不该到这儿偷,”云鹤笑,“书房又没银子,再则,小婿这儿连个名作古董都不曾有,哪里值得偷。” 冝奉点头:“没事便好。”他也不提自己被掐晕的事,实在丢人。一边往外走,他一边想着,那小偷定是看里头没甚可偷才离开的。 “今下已晚,岳翁不若在小婿这儿歇一晚,明早再回去。”云鹤客气道。 “不了,朝服还在府里,明早还要早朝的。”冝奉道,“今日你大婚,明日好好在家陪陪芊影吧。” “是,岳翁。”云鹤应。 仆从见自家老爷终于出来了,立马凑过去道:“老爷,宫里来找。” “什么?”冝奉诧异,这么深更半夜,寻他作甚?虽这么想着,可脚下还是快了一些。 云鹤将他们的轻语听在耳里,宫里来找他,定是因为转粮仓库失火一事。不过,与他何干? 次日早晨,云鹤与千影一同在用早膳,屋外跪着原本在禁足的两美人。主母入府,姬妾之流本就是该到主母跟前去立规矩的,所以她们一早就央得轻络的同意,跪在这儿候着,希望以此能见大人一面。里头的人正在用早膳,她们在外头听不到一点声响,不禁心下一哀,难不成得学成这般才能解除禁足? 许久,她们听到一点响动,轻络从里头走了出来:“老爷夫人用好膳了,你们进来吧。” 两人立马抚着膝头起身,一面还检查了一番衣衫发饰。许久没看到老爷了,她们两个不免心里一阵激动。 “老爷!”玉萝玉芕跪下,“夫人。” “起吧。”云鹤捏着茶盏吹了吹,“以后你们都归夫人来管束,夫人自小在大司农夫人膝下,规矩是学得再好不过的了。” “是,老爷……”玉萝玉芕的声音一个赛一个娇怜,目光黏着不放。 “轻络,两位jiejie的女容女言还没有习过?”芊影姿态端庄,言语温婉,没有半点鄙视,也没有半点热络。 玉萝玉芕立马脸上发白,她们禁足之后一直在学这个,可背下来不代表会照做,如今被夫人在老爷面前挑明,不禁哀哀戚戚起来。 “还……没习完。”轻络道。 “没关系,”芊影一笑,“以后把此事交给我奶嬷嬷吧。” “是,夫人!”轻络福身。 “有夫人在,我便放心了。”云鹤道。 “老爷尽管安心,妾身定会安排妥善。”芊影道。 云鹤点头,又与她说了两句才回书房。不管粮仓失火的后续,也不管内宅的那两个麻烦,他还有正事要做。降税一事已在朝颁布,他要将各地的情况一点点记录,以便写之后的改税方案。 ☆、第9章 比起云鹤这边的悠闲,宫里自转粮仓库失火开始,便是人仰马翻,好不热闹。冝佷和当时在场的仆奴护卫通通被带进宫里,罗那皇帝听到仓房全毁,米粮全无,气得直发抖。 冝奉安抚住皇帝,一一审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皆是不知状况。他不禁疑惑:“总不能火自己起来的吧?” “天干物燥……”冝佷道。 “你家里怎么没烧起来?”冝奉道。 我不就住在你府里吗?冝佷诡异地看向冝奉,哪会有人巴着自己府里失火的! “会不会有内鬼?”罗那皇帝道,眼睛从下面跪着的人里一一扫过。 “臣/奴不敢!”众人俯首拜下。 “皇上,有内鬼也总不能瞒过所有人去引燃所有的仓房吧?”冝奉想了想道。 “那怎么回事!”皇帝大怒。 “皇上,微臣认为还是得派人好好查探一番,”冝奉道,“痕迹不可能全都销毁个尽的。”这桩事的查探自然是不能动用廷尉,只能靠皇帝手下的暗卫去办了。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冝奉以为有什么英明决策出来的时候,他道:“查探的事情不用惊动其他,朕会派人去查。现下粮没了,便再从库里转出来吧。” 冝佷差点仰倒:“皇上,马上要打仗了……” 冝奉朝冝佷剐了一眼,对皇帝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办理妥当。” 皇帝这才满意,眼睛在冝佷身上停留了半刻,今日好似颇为狼狈,勾不起半点兴致。他便摆手:“下去,都下去吧。” 冝奉将皇帝的厌弃看在眼里,顿时便对冝佷很是失望。他出宫后上了马车,打算好好将昨晚发生的事理一遍。 “伯父,”冝佷着急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补一次转入的粮,还是仓房里消失的粮都补出来?” “全补出来。”冝奉道。 “可是,库里的粮那么一转就剩不下来多少了!”冝佷道。 “你不是都说了吗?”冝奉睁开眼,不耐烦道,“马上要打仗了!” “嗯……怎么?”冝佷皱眉,就因为要开战才缺粮! “有这个由头,再征收一道粮!”冝奉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今年本就加了田税了,还要再征粮,这百姓……”冝佷为难。 冝奉索性又闭上眼睛,不再睬他。昨夜开始便透着蹊跷,先是在赫筠书房里看到一个黑衣人,然后被打晕了扔在外面灌木丛里。醒来之后便得知转粮仓房失火一事,且在场人无一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回过来想的时候不禁纳闷,赫筠说是树影,可他能肯定,他进了书房之后看到那个黑衣人的,他那时候还不至于喝醉。究竟是谁呢?赫筠的书房里究竟有什么让人惦记的? “伯父……”冝佷轻轻唤了一声。 冝奉怒睁两眼。 “侄儿想了很久,若是要征粮的话,除去皇上要的粮,如何平帐?”冝佷苦恼。 冝奉直摇头:“很久是多久?”难不成他闭眼那一会儿的工夫就是很久? “就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