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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眼睛的青年回答说,“周六晚上八点开始,结束时间则得看那位神父的演说欲望有没有得到满足。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受到了。” “的确是可怕的折磨。可是如今看起来我们必须得去尝试一下了。” “难道您想到‘坚贞者’协会去,长官?” “对。”阿莱克斯说,“现在能调查的人都见到了,还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而那些剩下的都是用的化名,有些人的地址根本就找不到,除了在布道的时候一个个去辨认,没有别的方法。” 比利·怀特一脸的苦恼,就像不得不吞下一只活蟑螂似的。“好吧,长官……”他低声说,“我想我一定会尽力的。” “想开点儿,你要做的是认人,而不是听神父的讲演。哦,对了,我想他一定不介意你悄悄戴上耳塞的。” 灰眼睛的青年苦笑起来:“真是好主意,长官。” 但是他们的玩笑还没有说完,一个电话便让这两个正开着车行驶在五十七街上的警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那是肥胖的老鲍勃的声音,他在电话里瓮声瓮气地说:“去东河,小伙子们,那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离威廉斯堡桥南边大约一英里的地方,两个钓鱼的流浪汉发现河边有个漂浮的袋子,他们以为是清理垃圾的船遗漏了东西,冒险下去把它捞上来,想碰碰运气,找些值钱货。但是当他们打开后却被吓得差点昏过去——那里面竟然是一具无头男尸,而且已经高度腐烂,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接到报告以后,富有经验的鲍勃·威尔逊第一时间就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两起类似案件,他告诉阿莱克斯和比利·怀特最好去现场看看。于是黑发的警探从曼哈顿东边的罗斯福大街拐到河岸,把车停在了离现场五十英尺的地方。 CSI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尸体拍照、收集证物,巡警们已经牵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许多人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还有扛摄像机的记者,相机的闪光灯不时晃过他们的眼睛。 阿莱克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警车,两个巡警正在分别给发现尸体的流浪汉做笔录。他叫比利·怀特去瞧瞧,顺便拿手套和口罩。 金发的佩蒂·福兰克林和验尸官马尔科姆·米勒医生正河岸上忙碌着,那位美貌女郎拍照,而头发花白的老人则用手检查着尸体。当阿莱克斯走近的时候,一股腐败的味道让他的胃部开始痉挛。 “我的天呐……”他呻吟了一声,“看起来真糟糕。” “是的,伙计。”米勒医生转过头来,他也带着口罩,“瞧这可怜的小伙子,他被人割下头,装进塑料袋,然后在水里泡了大约一个月,虽然天气很凉,可他还是有一半的身子快烂成液体了。” 阿莱克斯无法忍受地皱起了眉头,催促比利快把口罩给他拿来。灰眼睛青年只看了尸体一眼就呕出声来,跑到一边去了。 “有什么发现吗?”阿莱克斯保护好自己的口鼻,然后在米勒医生的身边蹲下,看看面前的尸体:它侧躺着装在黑色的袋子里,少了头,但其它部分并没有被肢解;尸体左半身浸泡在水中,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骨头从墨绿色的rou中露出来,另一半身子则要好些,至少还有黑红色的肌rou组织;受害人的手脚都被捆起来放在胸前,整个身体弯得像龙虾。 “目前知道的不多。”验尸官告诉混血警探,“从尸体可以看出我们的受害者是个中等身材的人,或许还很年轻,应该经常上健身房。至于他的年龄、身份,还有别的资料,就得回实验室以后才能知道了。” “发现他的头部了吗?” “没有。袋子里只有身体部分,水警正在分别向上游和下游搜索。” 阿莱克斯看了看尸体颈部的断裂伤口,谨慎地问道:“马尔科姆,你觉得这位受害者和爱德华·班特他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老验尸官站起来伸了伸腰,回答说:“我不知道,阿莱克斯,但是纽约的刑事犯罪中不同凶手采用断头这同一种杀人手法的几率能有多大呢?” 黑色头发的青年沉默着,觉得心中又压上了沉甸甸的石头…… 两天以后,水警们在阿斯托里亚公园的浅水区找到了一颗浸泡在泥浆中的头颅,并火速送往鉴证科。经过化验DNA,警方确认了头颅正是属于那具无头男尸的。法医们从同样烂得模糊不清的人头上取得了死者的牙齿模型,经过比对失踪人口记录,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那个男人叫做丹尼斯·肖恩,31岁,身高五英尺八英寸,褐色头发,绿眼睛。生前是一个会计师,为兰奇·波恩船运公司工作,住在西纽约,已婚,并且有个七个月大的女儿。他的妻子在一个月前报案说丈夫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 马尔科姆·米勒医生的验尸报告上表明,肖恩的死因是心脏遭到锐器刺穿,全身有十来处刀口,其中左胸的两道是致命伤,他是在死亡后被砍下头颅,装进旅行袋的。他胃里的食物已经排空,估计是在饭后4 到6小时死亡。尸体上除了一枚结婚戒指,什么东西也没留下,加上被带盐度的水浸泡过,因此能找到的线索实在不多。 经过现场勘察,尸体和头本来是埋在一个地方,但是这段时间的雨水充沛,泥土变得松软,刚好公园方面整修了一些水路,所以躯干部分被带到了下游,如果再过一天可能就会直接飘进纽约湾,再也找不到了。 阿莱克斯和比利·怀特在得知了死者的身份以后立即分头进行调查,黑发的警探直接去了受害人的住所,而他的搭档则拿着照片拜访马修·奥立佛神父。这次他们俩得到了不同的结果:阿莱克斯找遍了丹尼斯·肖恩的住所并没有发现那种乳白色的十字架,问及他泣不成声的妻子也毫无答案;而比利·怀特在把死者的照片递给年轻的神职人员时,奥立佛神父却告诉他自己确实见过这男人,虽然不知道名字,可死者曾经很长一段里都准时来听他布道,只不过最近一直没出现了。 好象一切都在朝非常糟糕的方向滑去,如同一辆脱轨的列车,难以挽救…… 阿莱克斯坐在上司的办公桌上,抱着双臂注视着窗户——又下雨了,无数细小的水流像蛇一样从玻璃上蜿蜒流下,然后落到地面,汇集到污秽的下水道中。他墨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没有任何可以捕捉的情绪,甚至连在玻璃门外走来走去递眼色的比利·怀特都视而不见。 鲍伯·威尔逊为难地咳嗽了两声,把黑发男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你在听我说吗,阿莱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