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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活可能,上官家、姜家,甚至是顾家,三大家族将会毁于一旦,可若祁楚胜了,若祁楚胜了。 门突然被扣响,顾辞心里一跳,嚯的一下站起来,却发觉只是风吹。 耳侧回荡着上官青潋的话语,“若胜了,我会带你最爱的梅子酒归来,若败了,南下而去,不必为我牵挂。” 顾辞是这场风云里唯一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人,诚如上官青潋所想,等戚后动手除根,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 那夜上官青潋派人掳走顾辞,一把火点燃了牢房,又用一具身形与顾辞相当的女尸换走顾辞,布置顾辞被烧死在牢中的假象,从而迷惑戚后。 顾辞一死,戚后即使想加害于她也无从下手。 上官青潋为她想得周全,既避开了戚后的毒害,又将她安置在郊外,让她避免了这一场国乱,甚至连后路都替她想好了。 可胜了自是举国欢庆,若败了呢? 成也好,败也罢,顾辞只知,这一生上官青潋从未将她弃下,便是败了,也要同他一起埋葬在这陈国大地,永不分离。 又是门响,顾辞屏住呼吸,听见风雪里夹杂着一个声音,“顾小姐,城中传来消息了。” 若胜,月下共赏梅子酒,若败,漫漫殊途亦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不好意思了....天呐竟然要完结了! 明天我尽量更新两章完结【会不会太仓促了....】 然后就是叶席还有姜家兄弟的番外~ 写了那么久终于接近尾声了啊啊啊啊啊鸡冻! ☆、往事如烟不再提 鹿都今日的雪下得急凶凶,有掩盖天地之势,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屋檐上的冰柱尖尖垂下,好像下一刻便要落地。 有军队踏城之声,声声震耳,盔甲碰撞,脚步将平坦的雪地踩得纷纷乱,整齐而有秩序。 兵临城下,两军对峙,有大雪刮过,将战士的盔甲染成霜色,一片肃杀之气。 城中变天,郊外一片安然。 顾辞匆忙起身开门,门外呼啸风雪,侍者身旁站立一个男人,满脸喜色,见着顾辞,高呼,“顾大人,上官大人委托在下送来一样东西。” 顾辞只觉心脏一个劲的狂跳,连话都说不出来,怔怔的看着来人,十指不自觉蜷起,握得极紧。 男人憨厚的笑着,放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中是一坛土胚酒壶,壶上一张红纸,红纸用黑墨写着一个梅字。 顾辞始见这酒壶,只一刻便有落泪的冲动,心中喜悦酸涩交加,握着的手颤抖起来,等了许久,她才慢慢的伸出手接过那壶沉甸甸的梅子酒,却是红着眼笑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尘埃落定之感。 上官青潋说,若胜了,他会带着顾辞最爱的梅子酒归来,顾辞恍惚了一会,一颗心提起,急问,“青潋呢?” 男人退开一步,身后茫茫白雪中,一袭水蓝锦衣的上官青潋挂一抹清浅的笑意,穿过天地望着她,似乎万物间只剩下他二人。 顾辞紧握着酒壶,红透的眼眶里倒影着上官青潋的身影,她再也不顾其他,提着酒壶往上官青潋而去,踩过软泞的雪地,穿过呼啸的寒风,衣摆上沾了白雪,带着生死过后的无畏扑进上官青潋的怀中。 依旧是那般令她眷恋的温暖,顾辞闭了眼,眼里不可抑制的打湿了上官青潋的衣襟。 无言却胜有言,他们之间已无需言语,这天地,当是他们的容身之地,风雪无惧,痛苦又如何,路终有尽头。 陈国天禧年间,一场浩大的宫变被埋葬在大雪中,记录于史记。 史记称,戚后拢权数年,架空幼帝权势,野心勃勃欲夺位,幼帝羽翼日渐丰满,渐收朝权。上官家族及姜氏极力拥护陈帝,并得齐国相助,两军对峙于城门,戚后军队溃败,陈帝大胜,戚后被囚于冷宫,半月后以一白绫秘密处死。 另注,jian臣顾术助纣为虐,其女顾辞大义灭亲,揭露亲父罪行,陈帝称早知顾辞多年隐忍,护国有功,故加官进爵,为陈国新相国。 宫中鸣鼓一响,房中层层白纱,隐约可见一女子身影。 顾辞端坐于梨花小椅上,望着镜子略显陌生的面容,细白的肤,柳眉杏眼,发戴琉璃簪花,胭脂映颊,朱砂点唇,俨然不见男装之影。 戚素如执了一柄流苏,正要扣入她的发间,顾辞眼疾手快拦住了,戚素如疑惑的望着她,顾辞低头笑了笑,“我不习惯。” 人生初次换上女装,连她自个都觉得陌生,自是越简单越好。 戚素如会意,含笑将流苏放气,看向镜子,由衷道,“若你一开始便以这模样见人,陈国上门提亲的公子王孙怕是要从城中排到城外去。” 顾辞被调侃,向来以厚脸皮自称的她这次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道,“娘娘就别打趣我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宫中响起二鸣鼓,戚素如催她起身,“快些,早朝要迟了。” 顾辞觉得别扭,临到上阵,心中没有底,抓着戚素如的衣袖,指着自己,“这样真的好看吗?” 戚素如温柔的笑着,“好看。” 便是有宫人取了衣衫来,顾辞抿着唇,心中忐忑,最终还是依着穿好着装。 二十二年来,顾辞皆以男装示人,如今终于可以恢复女子身份,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衣服层层叠叠不说,走起路来都不能够恣意了。 她真心诚意的叹了口气,还是男子好啊。 三鼓已过,朝堂文武百官齐聚,高呼圣上,便是屏息以待起今日的主角来。 早前,陈帝祁楚昭告天下,邢部侍郎顾辞并非欺君,实则陈帝早知晓她女子身份,命她潜伏戚后及顾术身边里应外合,顾辞忍辱负重,无惧权势,立下大功,故升为陈国左相。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谁都晓得,如今陈国结束分裂局面,戚后的党羽渐渐被铲除干净,祁楚作为陈国帝王,说的话半真半假,亦无人敢去考究。 他说顾辞是忍辱负重便是忍辱负重,纵然某几位老臣有反对顾辞之声,也被祁楚一己之力压下去,是以,陈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相国,有史以来的唯一女相,便印上了顾辞的名字。 文武百官正等着,便听见宦官敞亮提告声,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从朝堂的殿门慢慢步来,微微垂首,看不清容颜,身着暗花细丝褶缎裙,发上别一只素雅水蓝簪花,与寻常女子不同,她缓步走着,带着一股子让人难以忽视的沉稳,走得近了,她抬起眼,沉寂透亮,双唇微抿着,神情镇定自若,直视殿中每一个目光。 明明是相同一张脸,却在换了着装之后天差地别,唯一不变的,是这人的妥当自如。 顾辞稳健的走着,无惧这数不清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