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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麻烦得很,不过要显天家威仪罢了。” “天子掌权,当为天下谋福,这些的确繁琐了。”敕若静静道。 “天子无权,要天下何用?”花子夭讥笑。 “无权有德,亦能长镇。” “若是无德呢?” “便要度他,成为有德之人。” 花子夭笑看了一眼敕若,“若事事如你所想,我此刻坐的可不是马车。” “难不成你还要飞了不成?”小练在一旁嘲讽。 花子夭没说话,“你方才唱的歌,只有这么几句吗?” 小练点点头。 …… 过了大半时辰,马车才摇摇晃晃地彻底停下来,车夫下车请道:“公子,到了。” 花子夭下车的瞬间,就眯了眯眼,小练跟在后面下车,一下车就抬头望见宫门上的牌匾,大声念道:“完竹宫。” 花子夭失笑,“小屁孩儿,傻了吧?这个字读‘浣’,好好认字吧你!” 小练十分不服气,看向敕若,敕若点头,“小练是得多认字。” 小孩儿气哼哼地转过头。 被这么一打岔,花子夭阴郁的心情竟莫名开朗了几分,笑着跟敕若说,“我小时候的东西说不定还在,可以给小屁孩儿玩。” 敕若有些惊奇,“你在这儿住过?” 花子夭点头,敕若不再多问,他也不必多言。 浣竹宫,他五岁离宫之前,一直住在这儿,这是他母妃的住处。花子夭笑了笑,这小皇帝的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宫中已被人打理干净,一位侍女领着好几位女婢候在宫内,见他们进来,礼数十分周全。 那位侍女着碧衣黄衫,话语间十分老成,“奴婢青葵乃是国师亲自吩咐前来侍候诸位主子的。主子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便是。” 说罢,青葵等着吩咐。 花子夭示意她继续说,青葵便道:“国师吩咐,敕若师父若是准备好了,前去国师塔和他说说话。” 花子夭脸色沉下来,敕若上前,呼了声佛号:“多谢施主,贫僧自会前去,届时还请施主为贫僧带路。” 青葵福身一拜,“师父言重,此乃奴婢分内之事。” 青葵又道:“房间已经收拾妥当,午膳也已准备好了,各位主子有何事,吩咐奴婢便是。” “先用膳吧,”花子夭冷声道,又摆手让一群莺莺燕燕全部退下,没有呼传,不得入内。 小练待她们都离开之后,才惊呼出声,“这就是宫里吗?比杜府还厉害。” 午膳自然是准备得极好的,即便只是素菜,也是百般花样齐出,大大小小的菜盘摆满了半桌,另外半桌则是精心烹制的各类荤菜。 小练笑得一脸灿烂。 敕若却皱了眉,“准备得如此丰盛,而我却吃得不过一二。” 花子夭倒是习惯了似的了然,“一墙之隔,天子与天下之分。” 敕若食不知味。 用完午膳,花子夭让敕若不要急着出去,等他回来,他要和他一起去那国师塔。 敕若点头答应,让人备了纸笔,准备教小练习字。 看着小练乖巧地练字,敕若嘱咐道:“小练,宫中不比杜府,你莫要乱跑,冲撞了他人。” 小练点头,“爹爹,我知道。坏人说宫中十分凶险。” 敕若犹豫了一下,劝道:“你也莫要再叫花施主坏人了。” “那叫什么呢?” “就叫叔叔罢。”敕若道。 小练嘟囔了几声“坏人”,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一个时辰,花子夭便回来了,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敕若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 “我不想你去国师塔,”花子夭开门见山,说道,“你别去国师塔。” 敕若一愣。 “我带你回故人阁,”花子夭一笑,“这天底下还没谁能奈何得了我!” “可我不想回故人阁,”敕若皱眉,“如若实在不便,我也可以回瑞城。” 花子夭眉高高挑起,“若我说不呢?” 敕若不语。 花子夭愤愤道:“便是绑着,我也要绑着你回故人阁。”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青葵的声音,“敕若师父可在?” 敕若让小练去开门。 小练开门,甜甜地喊了声“jiejie”,青葵心中欢喜,面上也带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见花子夭也在屋内,青葵倒是一愣,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行了礼,这才说道:“敕若师父,国师见您迟迟不去,遣着奴婢将这物给您送来了,请您务必前去一叙。”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花子夭见之,怒意顿生,他知道敕若一定会去了。 青葵手上一白玉簪子,玉兰扣蕊,蕊生红豆。 敕若一惊,上前一步,“如何,如何会在施主手中?” 青葵摇头,淡淡一笑:“奴婢说了,这是国师遣奴婢给您送来的。” “还请师父前往国师塔一叙。”青葵福身行礼。 敕若犹豫了一下,看向花子夭,“你,同我一起?” “自然!” “不可。” 花子夭怒意爆发,一掌将青葵击至门外,青葵笑意再无,站起来,沉默着与花子夭对峙。 “花子夭,你莫要出手伤人。”敕若急道。 小练冲上来,护住爹爹,“坏人!” 见花子夭双眼有些赤红,敕若有些心软,“你在这儿等我,小练说他画不好桃花。” 花子夭闭了闭眼,的确有些失态了,进了宫,反而却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大抵是有些事脱离掌控,而有些事却又徒增回忆,心绪烦扰间,他竟生气了。 有多久,他都不曾生气了呢? 花子夭声音有些哑了,“不要进到纱幔里面,不要见国师。” 敕若点头,转而吩咐小练,“回来,我要看桃花图,你要好好学。” 小练看了花子夭一眼,又看了看敕若,才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敕若走出门外,对青葵道:“施主,请吧!” 青葵笑了笑,发髻已有些凌乱,但她理了理,并不在意,“师父,请跟奴婢来。” 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敕若才望见一座青黑的塔。 行至塔前,层层台阶之上,塔门半掩,青葵请敕若在此处等候,她进去通报。 过了好一会儿,青葵才出来,对敕若道:“师父,请,国师在塔中等你。” 敕若一个人走上台阶,青葵退去。 塔内依旧空空,敕若不会东张西望,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至多不过是黑色的大理石地砖会显得塔内有些阴寂。 那白玉簪由青葵拿着,现下应是还给了国师。 敕若站在塔中,垂眸不动,对方掩在层层无风自舞的纱幔之后,也不发一言。 两人似乎就这么静静等着彼此,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