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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一副精细的画,至少得大半天功夫,曹宗渭明日便要再去,也来不及了,若再延迟一日,他手上又有公事,这事便又要推迟好几日。 曹宗渭只得道:“我来画。若是寥寥勾勒几笔,我的画工足矣。” 贺云昭附和道:“重在传神,逼不逼真倒不要紧。” 谢氏赶忙让人拿了笔墨过来,她端坐在罗汉床上,曹宗渭在桌前执笔作画。 贺云昭也立在一旁,微微低头看着白纸上,目光随着细细的工笔移动。其实她也会画画,但人物画她画的少,便没有自告奋勇揽下这件事。 约莫一刻钟后,曹宗渭笔下的人物已经成型,大致模样和谢氏是差不离的。 贺云昭抬头望着谢氏,又侧着脑袋看了看画像,纤细修长的手指从人物头发滑到额头上,道:“头发再添两笔,空一些空隙出来,这样看着就像白头发,额头山皱纹也要加深些。” 曹宗渭照着做了,简单的几笔果然让纸上的画像更传神了,谢氏的苍老顿显无遗。 贺云昭又指着鼻翼和嘴角两处给了些建议。 曹宗渭提起笔,下笔之前盯着贺云昭,看着她白瓷一样的脸,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的精致的五官,轻声问道:“这里勾一下?” 贺云昭目不转盯地看着白纸黑像,下巴微动,道:“勾浅一些。” 曹宗渭照着贺云昭所说的做,不到半个时辰,谢氏的画像便画好了。 谢氏自己看过后,也觉着十分相像,尤其贺云昭方才提起的几个细节,都十分生动,让纸上的人有了情绪似的。 曹宗渭把画晾起来,坐着等画干,贺云昭也再入座。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抿了口清香的茶水, 贺云昭犹豫之下还是问道:“老夫人,若是信哥儿出来了,您打算怎么办?” 程怀信与父亲小妾有苟且的事基本上盖棺定论了, 想要让他光明正大地回伯府,并且承袭爵位,只怕很难做到。贺云昭因知道后五年即将发生的事,对程怀仁的仕途走向一清二楚, 这才有把握让他丢官失爵, 可这时间到底是太长了。 倘若程怀信不能堂堂正正地回来, 还得想法子让程怀仁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才行。 谢氏冷笑一声, 目光透过正前方的雕花木门道:“这不用你们cao心,我自有收拾他们的法子!” 谢氏手里早有一样把柄可以拿捏住程怀仁母子,只不过程怀信的下落她一直不知道, 所以她一直在等程志达清醒的那一天。她要等到孙子重获自由了,再处置这些天杀的贱人, 哪晓得贺云昭的到来, 带给了她意外惊喜, 她的愿望, 终于可以提前达成了! 贺云昭猜想谢氏手里必然有一击毙命的证据,便不再多问, 只待程怀信平安回来, 让程怀仁吃不了兜着走! 曹宗渭也安了心, 试探着问道:“那夫人和离之事……” 谢氏瞥了他一眼, 凉凉道:“她都不急, 你急什么?我的儿媳妇,你倒是上心的紧!”方才两人替她作画时的郎情妾意谢氏看的清清楚楚,难怪说曹宗渭怎么这么上心这件事,还十分愉悦的样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曹宗渭不置可否,反正现在贺云昭就快是自由身了,谢氏也管不着。 谢氏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她讥讽道:“他都还没死,你就不亏心?” 曹宗渭面不改色道:“夫人是被后母逼嫁而来,这样的事本就天理不容,再者……伯爷其实早同我说过,自信哥儿生母去世时候,他已无心再娶。若非老天爷作弄人,夫人现在该是自由身。”他也早就顺顺利利把人娶回家了,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尤其谢氏还这么爱为难人。 谢氏不置可否,这个儿媳确实是个无辜的人。轻叹一口气,她看着贺云昭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我不会为难你,不过信哥儿的事还未办好,之前许的诺我也不会兑现。待信哥儿什么时候能好好地回来了,我答应过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落下!” 谢氏的人品,曹宗渭还是很信得过,和离书暂时是拿不到了。 画像早已干透了,曹宗渭叠好了收起来。 谢氏没逐客,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了小佛堂。 寿宁院虽然是铜墙铁壁,里边的消息传不出去,贺云昭觉着同曹宗渭独处还是不合适,点头示意一下便也要出去。 曹宗渭终是没忍住,一把拉住贺云昭的手腕,问道:“夫人,你昨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贺云昭转头纳闷地看着曹宗渭,道:“什么话?”昨天,他们没有见过面吧? 贺云昭低头看了一眼曹宗渭的手,他的尺骨凸起,圆的像一颗珍珠,手腕也很粗,看起来强健有力,和她白嫩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拉着她不太好吧?贺云昭又看了曹宗渭一眼。 曹宗渭恍若未闻,仍旧握着她的手不放,定定地看着贺云昭道:“你跟曹正允说,最喜欢他,是真的还是哄他开心?” 原来是这个,贺云昭轻笑道:“他那么可爱,又那么会哄我开心,我当然喜欢他了。” 曹宗渭一本正经地问:“要怎么样才能哄你开心?”他没哄过女人,不太明白。 贺云昭眼角眉梢都带笑,咬唇道:“我怎么知道,你看着办。” 曹宗渭更不明白了,这个“看着办”是什么意思。 稍稍思索了一下,曹宗渭诚恳道:“镇国寺那次,抱歉,是我误会你,还下了重手,我现在郑重给夫人赔礼道歉,希望夫人不要因此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 那次的事,贺云昭早就没放在心里了,但曹宗渭既然提出要赔礼道歉嘛,她就不客气了。 贺云昭娇笑道:“侯爷,我只听见你道歉,没看见赔礼呀。” 曹宗渭扬唇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串翠绿色的碧玺珠子,顺势滑到贺云昭手腕上,道:“这便是赔礼了,请夫人收下。” 贺云昭抽回手腕,摸了摸那串碧玺珠子,绿色的碧玺里面,翠绿色是最珍贵的,而且这串碧玺一点杂质也没有,每一颗的都不小,也很均匀,只怕是价值千金。 还说不会哄人。 贺云昭笑笑道:“这赔礼好生贵重!” “这才配得上夫人。” 曹宗渭私以为,贺云昭这样的倾国美人,就要配最珍稀的珠玉才合适。 贺云昭带着碧玺没有取下来,就是收了的意思。 曹宗渭满意道:“夫人,你现在最喜欢的不是曹正允了吧!” 一串珠子就想把她收买?贺云昭笑而不语。便是喜欢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曹宗渭终究是没得到答案,从忠信伯府出去之后,他便先回家了一趟,把正在学的曹正允拎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