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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这个,事到如今,压根就不能瞒了。 面上充满了无奈,万嬷嬷道:“夫人,不是奴婢不肯说,是说了也无济于事,两年多以前,是伯爷亲自把海哥儿赶了出去,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了……” 万嬷嬷哽咽着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贺云昭。 两年以前,嫡二子程怀信也才十六七岁,那时他和沈兰芝身边的一个美貌丫头走的很近。那丫头叫丽娘,不仅长的漂亮,还知书达理,据说是官宦家的小姐族亲犯事,举家受牵连,辗转几次才到了忠信伯府做丫头。 程怀信也是个读书人,喜欢有诗书气的姑娘,他身边的几个通房空有皮囊,却没丽娘那般才才气。他喜欢丽娘总能默契地接上他的话,与他高谈诗词,赌书泼茶。 两人好了一段时间,程怀信正要同父亲开口,把姨娘身边的丫头要来的时候,却发现丽娘已经换了妇人装束,幽怨地站在他父亲的身旁。 孝道与爱情碰撞,程怀信痛心疾首,却也不得不选择放弃,奈何丽娘一直不死心,经常同他诉苦,说想念从前时光。 程怀信犹豫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和丽娘一刀两断。 二人约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在园子里见面,话没说两句,周围灯火通明,程志达和沈兰芝带着人“捉.jian”,当夜就处置了二人。 丽娘原是瘦马,入府签了死契,抬了姨娘也只是贱妾,打死了事不足一提。 程怀信却是唯一的嫡出公子,老夫人自然出面劝说,还把沈兰芝的“美人计”拆穿,程志达被沈兰芝吹了枕边风,正怒上心头,根本不听劝,把老夫人拒之门外,在暴怒之下处置了嫡子,将他除名族谱,打断双腿,连夜送出了伯府。 老夫人知晓以后气得晕死,差点没了性命,自那以后,便与程志达交恶,再不理府中庶务,谁也不见。 程志达对嫡母心怀愧疚,几次跪在院门外都被拒见,苦闷之下彻夜饮酒,第二日早晨人就差点不行了,大夫来了之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但手脚却瘫痪了,说话也不利索,又过两月,脑子也渐渐不清楚,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闻着唏嘘,贺云昭才觉,家宅安宁是多么重要,只是她不明白,老夫人何必为了一个嫡子,与伯爷闹成这样?再不济,再娶一房,再生就是。 万嬷嬷只得说了内情:“夫人不知道,先夫人原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先夫人生了两个哥儿,头一个在五岁夭折了,那时候老夫人正南下回娘家,就是那年……哥儿没了,后来先夫人去了,老夫人把信哥儿当眼珠子疼,也就是那段日子老夫人病了,才疏忽了,叫人钻了空子算计了信哥儿,她老人家能不心疼吗?” 原来如此,贺云昭总算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这么恨程家人了,她真正有血缘的亲人,都丧在了这里。 “伯爷难道没有彻查当年的事?” “嫡长少爷确实是自己生病的,有心的人再推波助澜一下,就害了哥儿的性命。厨房里人多手杂,丫鬟婆子各房各院的跑,太细小的事哪里查的清楚?先夫人又是个软弱的性子,没有老夫人护着,出了事就六神无主,那时候人家的手脚早就抹干净了。” 万嬷嬷那时候还在老夫人跟前,所以一起回了南边,府里的事她也没法插手帮忙。 “丽娘的事,伯爷难道没怀疑?” “伯爷心里怎么会不怀疑,毕竟丽娘是姨娘身边的人。可沈姨娘的枕边风厉害,也没留下什么证据,丽娘临死都只说是少爷勾.引的她……伯爷还是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姨娘不清不楚,当时还正在气头上,便先把信哥儿处置了。” “信哥儿被怎么处置了,没人知道吗?” 万嬷嬷沮丧地摇头道:“原先只有伯爷知道,现在伯爷病了,便再也没人知道了。老夫人本来在伯爷病了之后派人去查寻,却不知伯爷派的什么人去安排这事,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夫人真是胸襟宽广,忍得下这口气。” 若换做贺云昭,便是不要声誉,也要把姨娘和庶出孙子给发落了。 “老夫人当初也是恨极了,但咱们府里就这么一个哥儿了,伯爷处置信哥儿的时候,亲口说过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仁哥儿,信哥儿一丁点都别想得到,还请族里的人做了见证。况且也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姨娘做的,便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贺云昭觉着,程怀信一定还活着,否则何必除名,直接打死就是。程志达还是有怜子之情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程怀信,贺云昭猜想,沈兰芝母子肯定也在寻找信哥儿,不弄死嫡出的,以程怀仁的性格怎么会安心? 思绪飘回前世,贺云昭想起了一件事。 ☆、第二十九章 前一世,程志达在贺云昭嫁给程怀仁的之后,曾经清醒过一次,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不久之后,他就去世了。 贺云昭很清楚的记得,程志达清醒后,只见了程怀仁,或者说,程怀仁只许程志达见他,旁的人一概不许近他身。 程怀仁从程志达屋里出来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就如常一般回了正院。那时候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尚可,程怀仁夜宿她的屋子里,她能感觉到,他好似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轻松了不少。 没了两日功夫,程怀仁吩咐信任的常随套马陪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心情甚是愉悦。 贺云昭了解程怀仁,他最看重的就是爵位和功名,有什么能够让他忽然间放下压在心头多年的大事?怕是只有程怀信的生死了吧! 贺云昭拼命地回忆着,他套马是去了哪里呢?她依稀记得,去的不是很远的地方,还让小厮去取了几百两银子来,提到了“捐”这样的字眼。 冥思苦想后,贺云昭忽然福至心灵,程怀仁去的可能是镇国寺,所以带了几百两银子捐香油钱。拿钱才好办事! 贺云昭不大确定,她把事情又疏离了一遍,假设程怀仁真的去的是镇国寺,为何从程志达屋里出来的时候,又要去一趟老夫人的院子里呢? 贺云昭又想起程怀仁那时身上多出来的陌生的玉佩,是一块福禄纹半边玉佩,按理来说,应该还有另外一半的。 那玉佩水润光泽,显然是好东西,上面的纹路被摩挲的有些平了,应当是主人家把玩的有些年头了。 贺云昭可以断定,至少这不是程怀仁的东西,很可能是从老夫人那里要来的。 想必万嬷嬷必然清楚此事,贺云昭问道:“老夫人和老爷是不是有一对玉佩,各自拿了一块?” 万嬷嬷一脸惊讶,“夫人如何晓得?那块福禄玉佩是老夫人的嫁妆,伯爷继承爵位的时候,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