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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万只鸭子。 萧白这样想,他不知挥了多少次剑,身体已渐趋麻木,每抬起一次剑,便如同举起千斤重的鼎。 “撕拉……”一块rou被啄去,有鲜血流下来,鸟群更加疯狂的涌上来。 萧白艰难的抬头看了下天,却只看到黑压压的鸟群。 没有阳光。 没有光。 他想,他要死了。 “萧白!” 他觉得自己恍若梦中,不然又怎会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系统不在,大妖不在,山精不在,石家兄弟不在,谁还会记得他…… 萧白忽然想起那日竹林看楼启雨中练剑,一举一动都带着气吞山河之势,他翻手将剑举起,体内灵力疯狂的往剑上聚集,威压暴涨,周遭空气瞬间被抽干。 他将剑重重的挥下。 这一次,带着鱼死网破的气势,剑光所指之处,星火燎原,山林震荡。 “啪”的几声轻响,剑身竟然承受不住灵力的暴动,尽数碎裂。 分散的鸟群再次睁着可怖的眼眶围刚来。 突的,一道白光从鸟群中央横断而下,带着骇人的锋芒,这一击,便是风动云变,星辰斗转。 泥土翻滚,原地出现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坑。 萧白被拉出战场,温热高大的躯体将他带入怀中,一触即分,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妖兽埋骨之处,腥臭的土地上,忽然渐渐从土里钻出一个又一个黑色粘稠的阴影,那阴影没有五官,甚至没有实体,看上去就像是人死后怨念聚集成形的冤魂。 萧白惊骇的瞪大眼睛,凉意从脚底直钻进脑门。 楼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长剑在他手中发出争鸣的长啸,他再不掩盖气势,磅礴的杀气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剑意,如同狂风骤雨般,在这天地间源源不断的震荡开。 “你在此等候。” 明明还是平日里淡漠的语气,萧白却无端的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怒。 …… 阴霾的雾霭渐渐散去,阳光照射进来,这片死地却还是森然恐怖,血腥味和腐臭味夹杂在一起,遍地都是鸟尸。 那无脸的黑影被击杀后,竟化成了一滩一滩恶臭粘稠的水,所过之处皆腐蚀。 萧白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原书中也未曾提到过类似的生物,剧情越来越崩坏的趋势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这东西不是人不是妖兽也属于灵体,简直如同……怪物一般。 “张嘴。” 他还未回过神,那人便扣住他的下巴,一粒丹药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去,温热手指触碰到冰凉嘴唇,磨蹭了一下才离开。 萧白透过楼启的双眸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外衣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几近赤:裸,但他满身的鲜血伤口,倒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黑发与血凝结在一起,脸色惨白。 活像一个艳鬼。 他这才觉得钻心的疼痛,丹药很快便见效,被啄伤的地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枯竭的灵气很快便充盈起来,甚至,连经脉都如同被暖流经过,恢复到鼎盛的时期。 他一愣:“师兄,这丹药……” 话未说完,楼启冷冷的看着他:“闭嘴。” 萧白一噎,将话咽下,他本来想说自己有灵草不需要浪费这么珍贵的丹药来着…… 他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楼启的脸色,觉得自己只要再说出一句话,他便会吃了自己。 他在生气……为什么…… 还带着男人气息的长袍披在了身上,温暖的热度传来,下一秒,萧白已经被人横抱而起。 楼启将他紧紧的裹进长袍,低声道:“我们回去。” 一路无话,气氛阴郁的有些可怕,萧白看着楼启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忍住将自己能走的话说出口。 他也没心思再说话。 路程有些漫长,不知是药效上来了还是心下一松,疲惫感终于尽数涌了上来,他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累,还是累,劫后余生并没有觉得多喜悦,而是扑面而来的茫然与痛楚。 楼启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淡漠的眼中终于起了波澜,这点波澜虽小,却在他心底洒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源源不断。 终有一天,会成波涛海浪之势。 他从未见过如此傻的人……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怕是已葬身于此。 楼启望着怀中的少年,乖巧干净的如同一只猫,难以想象,他刚刚浑身浴血,从埋骨之地走出来的修罗模样。 无法看透。 而萧白,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忽然想到。 这好像已经是楼启第三次让他闭嘴。 …… 驭兽林深处,那一堆尸骨埋葬的地方,地面上散发着恶臭的粘稠状液体忽的动了动,随即飞快的渗进了泥土里,消失不见。 有黑色的光闪过,那一地的鸟尸如同被什么吸干了精血,一瞬间化为森森白骨。 若是有人从天空俯瞰,便会看见,东部驭兽林,北部渡厄涯,西部归来峰,南部禁地,中部沧澜殿。 连成了一个巨大的五行八卦图。 那是一个阵法。 覆盖了整个昆仑。 黑暗中,有什么罪恶的东西开始露出了它锋利的爪牙。 第27章 一只萧白 窗外更深露重。 萧白爬起来喝了口水,他一日未进食,却并不觉得有多饿,只觉困的厉害。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体却已是大好,半闭着眼睛摸索到床边,头一栽,却已经睡死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安稳到天亮,而是做了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他站在荒芜的死地,黑压压的云层翻涌,天际出现了一道线,红光从缝隙里面挣脱出来。 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依旧穿着白天的衣服,却干净的一尘不染。 萧白很清楚自己是在梦中,他试探着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竟能感觉到疼痛。 若这是梦,也太过真实…… 唯一一个可能,他被魇住了。 “你是谁。”有声音道。 萧白猛的转身,却没看见人,待他低头,便看见一个小豆丁抬头盯着自己。 不过四五岁的模样,个头才达到他的膝盖,一身黑色玄衫,仔细一看,那衣服本不是这种颜色,只是长期被沾染了血迹,渐渐凝结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