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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鹿青酩出手的原因。因着鹿青酩十五生辰那日的见闻,还有鹿府人的言辞,那时他以为鹿冰酝对这个弟弟很好,以为他们两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手足。 可当他逐渐长大,他逐渐能读懂鹿青酩看鹿冰酝的眼神了。 那眼神,仿佛杂糅了依恋、占有和偏执,令他极其不舒服,好似自己最喜爱的东西被人觊觎。 由此,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楼星环望着鹿青酩,笑容很冷:“是不是所有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你都想要赶尽杀绝?” “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外人多说!”鹿青酩狠声道。 “外人?”楼星环站在鹿冰酝身侧,两人亲密接触的手不经意露出来,“我与他的名字,在族谱上是相连的。你呢,不止族谱上没有,就连血缘关系,都是虚假。” 鹿青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突然冷笑一声:“有没有血缘,这都不重要。” 鹿冰酝看着他,眉眼透着抹冷意,像空中飘落的小雪。 只要鹿青酩没有动过不该有的心思,他根本不会起杀心,他甚至会待他如从前那样。 可偏偏鹿青酩得陇望蜀,过分越界,连为人都不配。 扪心自问,他对鹿青酩不算多好,但绝不能说差。为什么鹿青酩之后要算计着鹿家,算计着他身边的朋友——连小时候他来鹿家,都是处心积虑的。 鹿青酩根本不知道,上一辈子,被自己一向疼爱的弟弟背叛,对鹿冰酝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防备与冷漠,早就刻在他骨子里,使他见了这张面孔,都觉得恶心无感。 他叹口气,道:“阿名,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血缘。” “是,你是不在乎,”鹿青酩沉声道,“可我在乎。”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此生都不会遇上鹿冰酝。 鹿冰酝生来就受尽宠爱,哪里知道他自小受尽冷眼、有朝一日遇到光的心态,患得患失,恨不得将世上所有人都除尽,只留他们两个,这样,鹿冰酝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鹿冰酝不在意的东西,他却视之如宝,珍之爱之。 所以鹿冰酝从来不懂他做这些事的动机。 不,或许他知道,他只是不想管。正因为知道,所以对他的态度大不如前,若即若离,让他的心悬如崖边,时而发疯,时而又不得不冷静。 雪花轻舞,冰姿柔骨。 鹿青酩看着他们两个宛如一体的样子,眼睫凝霜:“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都是因为他?” 他往前一步:“我不听话了吗,哥?他是不是比我更乖,更听你的话?” 鹿冰酝神色淡漠。 鹿青酩笑了下,眼角飞红,像染了血。 为了不让鹿冰酝伤心,他压抑着所有冲动,不敢动顺宁侯府的人,就连生生将他抢走的庆王,他都忍耐许久才敢出手,就为了能顺他的意,让他舒心一些。 可到头来,疯子的血脉,由不得他压抑。 楼星环将鹿冰酝拉到身后:“你想学你那个娘亲,被鹿府扫地出门吗?” 鹿青酩抬眼:“哥,你告诉他的?” 鹿冰酝沉默。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和楼星环说过。所以只能是楼星环自己查到的。 可事情与他没有干系,他为什么要去查?还查得如此清楚?鹿青酩他娘的身份、和鹿府的恩怨这些东西,就连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哦对,楼星环方才说了,鹿青酩曾派人来要他的命。 鹿青酩却仿佛认定了一般:“你告诉他,是连鹿家人的性命都不在意了吗?” 鹿冰酝皱眉:“你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楼星环极力添油,道:“小爹,我看他是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了。” “楼星环,”鹿青酩忽然看向他,“你以为你的心思就藏得深?你看他的眼神,我看了就觉得恶心。” 雪大了,如鹅毛。 在鹿冰酝看不到的角度,楼星环对鹿青酩笑了笑,夹杂着杀意、恶意和挑衅,声音却带着些困惑:“你在说什么?” 鹿青酩不再看他了,朝鹿冰酝的方向,又伸出了手。 他受够了见不到鹿冰酝的日子,受够了鹿冰酝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 这一年多的分离,仿佛将他的兽性全部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枯白的雪林间,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一转眼,两人就被一群蒙脸白衣人包围住了。 果然大雪天容易掩藏。 接二连三冒出一群人,鹿冰酝都开始怀疑这四周是不是有什么极其适合打掩护的洞xue了。 鹿青酩道:“既然他知道了我的出身,对你和鹿家来说,就是个隐患。” 不管真相如何,顺宁侯爷和燕国罪臣之女有染,还私自抚养她的儿子,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对鹿家极其不利。 楼星环回头,对鹿冰酝说:“小爹,我不会的。” 鹿青酩道:“哥,你想清楚了。我才是你的弟弟,他算什么?”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楼星环的逆鳞,他下颌线紧绷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在被鹿冰酝看到之前,他又垂下眼皮。 一直没说话的鹿冰酝忽然动了动,往鹿青酩那儿走了一步,楼星环有些慌张,猛地拉住他的手:“别过去。” 鹿冰酝想说这件事总要解决的,可望着楼星环的眼睛,那些话又突然咽了下去。 他说:“你先回去吧。” 楼星环抿唇:“我不。” 鹿冰酝往一眼周围的人,看服制,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看来鹿青酩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哥,今天他必须死。”鹿青酩望着楼星环,眼神阴沉,拳头捏得死紧,似乎咯吱作响。 继子和便宜弟弟都挤在这天出现,好像就等着他回来似的。 一回故国就遇到这样的见面礼,鹿冰酝心里就像空降了一团毛线,缠乱数不清。 明明他手里握着最初的线头。 鹿冰酝深吸口气:“你和我们鹿家的事,不必让外人掺和进来。” 楼星环怎么可能放他和鹿青酩独处,他偏要掺和进来,话语还格外有技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