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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王媒婆果然没有吹嘘,她次日晌午就匆匆来到禇府,与秋氏回话道:“好歹没有辜负了夫人美意,这不也赶巧了。我斜对门正好有一罗家,家主去世多年,膝下一子,名唤罗三。现已二十一岁还尚未娶亲,乃是精壮后生,为人忠厚,是做着那卖豆腐的营生。” 她瞧着秋氏面色,又忙找补了几句:“这罗三啊,家中不裕,看着倒是做小买卖的,不过夫人可听过一句,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这卖豆腐的本就苦了些,而且罗家还门可罗雀生意惨淡,日子也过得坑坑巴巴的,他母亲一向叫我替他寻门亲事,却因为家境不富屡屡艰难,我昨夜趁此将前事说与他母子俩个,都且是愿意与咱禇府攀个远亲呢!” 言毕,又从腰间取出个布袋递与秋氏,言明这是罗家准备的聘礼。 秋氏打开一看,见那里盛着零星的小小银块甚至还有几个叮咣作响的铜板,看着极是可怜,倒确实是这罗家穷困潦倒了,心中满意便接了聘礼同意了这门亲事。 到了第三日,王媒婆已领着一乘小轿歇在门外,笙箫锁呐齐奏,好不热闹。 王媒婆来帮着云影梳妆打扮,见她泪目涟涟失声哭泣,那薄泪簌簌是如何也止不住的,想必是有不愿之意。 便一边梳着长发,一边轻轻说道:“姑娘你想是怪我寻错人家了。可我做媒的这双眼睛是相女配夫,从来会嫁的嫁对头,不会嫁的嫁门楼。你这得罪了禇家夫人,她哪里能见得您好?没把你卖进那青楼楚馆都是好的,自是不肯让你嫁了什么好人家的,按着夫人的意思,寻个鳏夫或白发老朽让您嫁了,岂不是更可怜了!” 她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我给寻这罗家后生倒是个未发迹的财主,你嫁过去后好生帮着,小日子倒也能和和美美的。你今这般年少貌美,他亦是个俊俏后生。阎罗王磨豆腐,小鬼也不敢进门。你今嫁了他,包你无灾无难,发财发福。一对年少夫妻,恩恩爱爱。只怕到那时节你欢喜的就忘了我这王媒婆了,好姑娘快把泪儿抹了,以免到了夫家可被不喜呢!” 云影渺渺13 婆子这也功成身退了,好让你俩小夫妻趁着夜深无人做做好事 秋云影那日被秋氏打了巴掌,后来便又被绳子绑着手脚,扔在了昏暗潮湿的柴房里不见天日,将将傍晚的时候会有丫鬟拿来残羹冷炙,胡乱粗鲁地往她嘴里强塞着喂她吃下。 娇娇的贵小姐这两日怕是泪都要流干了,她哪怕是昔日家族得罪权贵满门陨落,却也未曾受过这样凄凉悲惨的苦楚。 然如今身在禇家屋檐之下,能依仗的姑丈又不在家中,对她下此狠手的又是她嫡亲姑母,无依无靠的她当真是求助无门…… 秋氏那怒不可遏的言语斥责极尽露骨侮辱,却已让早有揣测的她心如明镜,顿时心下无比懊恼,悔不该当初被姑丈哄骗着行了男女情事,可再一想想若当时不从,只怕姑丈更是容不下她在禇府留下,哪里又有这些时日的锦衣华服山珍海味…… 云影不禁叹息起自己的命途多舛红颜薄幸,她自诩官宦人家出身,是金尊玉贵知书达礼的小姐命。 虽家道中落了却是瘦死的骆驼,她可也万万不想,不想被姑母差遣着草草嫁了那劳什子卖豆腐的贫苦商户。 可胳膊哪里拗得过大腿,她一介寄居女郎,哪里能违逆她这当家的姑母夫人?是以铜镜当前,娇美红妆如斯待嫁,云影依旧不得开心欢颜,默默以泪洗面垂泣不语。 听了王媒婆推心致腹的一番话,云影也暗暗觉得有理,如今经外人一语,倒是惊醒了她这个梦中痴人。 秋氏恼她与姑丈不清不楚,心里怕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想来愿意将她这个娘家侄女嫁出门去已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当真如这婆子所说,轻易地将她送到那烟花肮脏之地给发卖了,才真的是毁了她这娇娇小姐的终生。 云影点了点头,又擦了擦泪,轻轻地应了一声:“云儿这厢谢婆婆指点,这便不哭了。也是劳您给云儿打扮了……” 说完乖乖地任王媒婆给她开面梳头,上妆时还亲自动手给自己敷粉涂脂,临了终于蒙上鸳鸯流苏红盖头,由王媒婆搀着出了门。 最后在禇府门口上花轿前,云影不忘盈盈跪下:“云儿这厢拜别姑母,多日来承蒙姑母关照,云儿不胜感激。” 秋氏虽冷着脸子。却也淡淡地受了她的一拜。 碍于周围的邻居乡亲也来拜贺嫁亲大喜,甚至面上惺惺作态,强自笑了一声:“我当日出嫁前,云儿尚垂髫稚童,今长成都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姑母也没别的相送,粗浅给云儿你添个妆,姑母在这儿祝你们小两口珠联璧合举案齐眉……”秋氏平素最爱颜面,现在邻里俱在鼻观鼻眼观眼实打实地瞧着,她倒也不好苛待了这个小浪蹄子。 拍了拍手示意下人送过来数十抬打开的红木箱子,打头的是两个装满珠宝首饰的妆奁盒子,接连是两箱金灿灿和银闪闪的金元宝和银锭子,其余箱里装的东西也大多名贵非常。 这些本就是她早早给这个娘家侄女备下出嫁用的,结果出了那档子破事凉了她这个慈善姑母的心肝。 不过这劳什子破玩意儿放在库房里也是落灰的,瞧着还碍眼的很,还不如一起陪着秋云影这贱人出嫁了去,也算眼不见心不烦了。 秋氏心中算盘打的好,即便那筹备嫁妆的许多银钱打了水漂,可这对他们这豪富禇家却也算不得什么…… 且这样一来,即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了她禇府的滔天富贵,也姑且是圆了她和云影这小贱种的姑侄血脉之亲了! 云影即便蒙了盖头看不清楚,可听得围观众人的声声惊呼也晓得这添妆不菲,心中舒坦了些,又同秋氏装模作样地依依惜别后,才由王媒婆陪着上了花轿,被四人晃晃悠悠地抬着离了禇府。 到得夫婿罗家,那里敲锣打鼓的正设宴俱欢,在宾客欢声笑语中,拜了天地高堂后,又是夫妻对拜。 这么一番礼成,王媒婆一手扯着新娘,一手扯着新郎,并至洞房。 王媒婆笑着说道:“娘子如此趣人,罗三也是趣物,只望以后恩恩爱爱,如鱼得水。生男育女,做起人家来,也不枉我做媒一场。” 说着持云影上床,又与她将这大红鸳鸯锦被的被窝给熏的温暖奇香,道:“老婆子这也功成身退了,好让你俩小夫妻趁着夜深无人做做好事,老婆子我可不来照管你俩了,且是洞房花烛,春宵一夜美美满满了……” 言毕王媒婆掩门而去,留下了这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儿。 坐在床边的云影忐忑不已,纤纤长指不停地绞着衣襟,好半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