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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抬头看苗夫人,只见苗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她道:“走吧,去你祖母那里!”。 陈慧让宫女将剩余的蛋黄酥饼装了食盒,让宫女拿在手里,跟着一起去永寿宫。 并肩与阿娘走在路上,苗夫人侧眼看着她道:“你这孩子欲言又止,到底怎么了?” “阿娘,咱们老家的柿子树应该已经挂满了红灯笼了。” “嗯,我也想回家看看了!”苗夫人转头看着陈慧说:“即便不如当年一家四口舒心自在,不过一屋,一桌,一椅,看日出日落,倒也惬意”说完这些她漾开了笑容,即便眉目之间已经有了皱纹,绝色姿容可能有损,但是气韵却是更为出色了。 踏入永寿宫门口,大太监就说太后娘娘在御花园的戏台那里看戏。陈慧只得随着苗夫人,跟着太监往御花园走去,秋阳正艳,黄叶辗辗转转从树上飘落,往上看光影斑驳,那喧天的锣鼓和着咿咿呀呀的唱曲之声。 走过了这一路长荫,戏台就在眼前了,台上小生与花旦正在后花园私定终身,台下坐着的老太太和站着的刘氏正在交头接耳,敦实的陈智正在拿着蜜瓜啃,看见陈慧过来立刻哒哒哒地跑过来叫道:“皇姐!你来啦?” 陈慧伸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庞说道:“是啊!来看看祖母。阿姐明日要离京了。” 那陈智撅着嘴有些不悦地说:“皇姐,你怎么每次都捏我的脸!” 陈慧索性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使劲的搓揉了一番道:“谁叫你胖嘟嘟地,这么讨喜?给你带了蛋黄酥饼,要吃吗?”陈智的脸滚圆,柔软又有弹性。 陈智立马点头道:“要吃!”转头却看见了苗夫人,立马跪下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苗夫人淡淡一笑,让他起身。 等他小肥身子爬起来的时候,陈慧已经拿了酥饼递给了他。 “智儿!”刘氏轻声低叫,陈慧眼睛看向她,她顿觉失态。陈慧感觉实在可笑,难道她和她母亲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毒杀她的儿子?一个小孩子而已。 他一口咬下酥饼,那双本来就已经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缝儿,嘴巴里还含着东西就忙另外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酥饼递给陈慧的祖母道:“皇祖母,这饼很好吃,很好吃!”这小子本心很善良,也讨喜。陈慧的祖母看他这样贴心,立马张口咬了一口,酥松的饼皮加上奶香的蛋黄馅儿,一下子也俘获了,喜欢吃肥腻的老太太的心,连声说好吃。老太太摸摸他的头道:“给你母妃也拿一个过去!”陈智被鼓励之后,拿了饼也递给了刘氏,刘氏有些尴尬的将饼塞进口中吃了起来。 “这饼实在好吃,慧儿你是哪里得来的?”陈慧祖母笑着问道。 “阿娘得知我要离京了,给我做了些,我觉得好吃,就拿来孝敬祖母。算是借花献佛了!”陈慧接过宫女的一盏茶,轻轻地喝了一口,陈智拉着她的手,举着饼道:“皇姐,不吃一个吗?” 陈慧微笑地摸着他的头说:“阿姐刚才吃过了,你吃吧!” “我们家智儿真是懂事!”老太太看着陈智的时候满心满心的慈爱流露出来,其实陈家的遗传应该都是简单直接的人。祖母如此,她爹如此,她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经历,其实也可以说是如此。 “还是你这孩子也是有心!”陈慧祖母拍了拍陈慧的手,虽然也是慈爱,但是这个分量明显减少。她还来了一个转折,对陈慧说:“今天你过来了,我就要好好说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姑娘家在家从父,总归是该听你父皇的话的。” 陈慧听了这话不置可否,要是听她爹的话,一家子不知道死绝了几次了,然而这次她没有表现出来。这等于就暗暗地又鼓动了她祖母,老太太继续说道:“父母都是为儿女好!你是你父皇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他的骄傲,他爱重你啊!你怎么也混不吝的?留下了何家的余孽?你啊!现在被人这样说三道四,一个姑娘家的,有多难听啊?好在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唉。。。。。。。。”说着还戳了戳陈慧的脑门,陈慧脑门上的青筋搏动速度过快了些。单纯简单的人说话不太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往往不该说的,该说的都会拿出来说。从上次到今次,越发如此了。 原本刚才路上探听苗夫人的口风,想要慢慢琢磨怎么样将苗夫人弄出宫去,别到时候他们父女反目,到时候阿娘夹在中间为难。既然现在老太太递过来枕头了,她就接过去了。脑子里这些想法不过转瞬之间,想定主意之后拜倒在她祖母面前,深深地叩头,双目含泪,膝行到她祖母面前道:“祖母,求祖母做主,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想法,但是他这次是要让慧儿死吗?您看看他,哪有这样说女儿的?孙女几时糊涂过?给我乱按什么私情?有这样说女儿的吗?要不是在大殿上,当着朝臣的面儿,孙女早就跟他吵起来了。他问我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女儿,我倒是要问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让我出去剿匪就去剿匪了,这些战事我什么时候耽搁过了?祖母,孙女委屈!”说完就跪在地上仰着头,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苗夫人立刻过来搂住陈慧,怒道:“慧儿,你说什么?你爹在大殿上说什么了?” 陈慧哽咽着将陈荣越在大殿上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她又说:“孙女愿意请宫内的嬷嬷为我验证清白。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泼脏水。”一遍抱住了自家亲娘的腿,一边哭地不能自抑。 苗夫人顺着陈慧的脸慢慢的跪了下来,抱着陈慧痛哭,嘴巴里直喊:“我苦命的儿!这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混账的爹?”苗夫人也跪在了陈慧的祖母面前道:“老太太,我与他这么多年的夫妻,只得了慧儿这么一个孩子。慧儿这些年到处征战,比男儿不遑多让。作为父母,他不知道疼惜,反而诬陷慧儿的名节。咱们家慧儿谁人不知铁骨铮铮,如今却被诬陷这种事情。陈荣越娶我之时,发的誓言,也就当成了放屁。年纪大了,我也不计较了。如今作为一个父亲,对付起了女儿来。慧儿,不要哭,阿娘信我儿。你爹今日此举,让阿娘与他的夫妻情分全尽了,阿娘要与他和离。” 老太太原本还在想这么安慰陈慧,突然之间苗夫人又唱了一出和离,本来就思维不算敏捷的老太太一下子不知所措。只在嘴巴里呐呐地言道:“这怎么行啊?这怎么使得?” 那刘氏看见这个情形,过来扶着老太太言道:“皇后娘娘,太后年事已高,您何必以此相逼?这事情皇上自有决断,更何况皇上难道还真会诬赖了公主殿下不成?太后不要生气,皇上英明,自有决断。” 她娘听见这句话,噌地站了起来,对着刘氏说道:“你一个婢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