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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水的味道开始一股脑地刺激过来,但是血腥味依旧通过口腔传递到鼻腔…… 眼前蒙着雾,一只背在身后的手,虚握,但是拇指关节扣着弯曲的食指,都泛白了,明明看上去没怎么用力啊……江其恪晕乎乎,大脑接受瞳孔的信息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江江?” 啊? 江其恪觉得自己应该是抬头了,但是除了眼前的人转了个身,他还是没看到人脸。 突然,一张季平廷放大的脸。 江其恪看了好一会,他怎么觉得季平廷还挺帅的,就是有点凶巴巴的…… 季平廷低头仔细看了眼江其恪,眼珠子乱转,就是没个聚焦,待会还是再看看脑子吧。 又一波麻醉,护士开始过来准备手术,季平廷抬手摸了摸江其恪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 两个人的体温都很低。 “别告诉我姐。” 所有人都没有听见。 季平廷却觉得无比清晰,“你放心”。 第二十五章 心疼心安 手术不是很顺利,右手伤到韧带和骨头,医生中途出来告知的时候,季平廷没有说什么,只让尽力。 他是个很出色的画家。 季平廷说完这句就出去接王辙打来的电话。 王辙按照他留下的指示最终完成了协议洽谈的第一步,其余的事还得等明年一月份的峰会上正式提出。 王辙有些好奇,他第一次见季平廷离开得那么急。 季平廷口气淡淡,没什么,私事。 王辙知趣不再开口。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江其恪才醒过来,季平廷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以至于江其恪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醒了?” 床上的人点点头,意识开始苏醒,痛感伴随着头脑的清明瞬间加剧。左手痛得厉害,肿胀的感觉,低头一看,整只手都分辨不清原来的形状了。 江其恪愣了愣,好久都没有说话。 “左手不严重,麻药刚刚过,痛几天就好了。”季平廷像陈述病理报告一般,如实相告。 江其恪抬头,“可是”,右手,他刚刚明明动了动…… 季平廷脸上看不出表情,走近了些,“右手也没事,会好的。我问过了,以后好好复健,会好的”。 两个会好的,但是江其恪却听不出一丁点会好的感觉。 不过,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我姐知道吗?” “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季平廷猜不准江其恪的情绪,“你睡一会?” 江其恪听话地点了点头,自动闭上了眼。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我就是知道。” 江其恪疑惑地睁眼,季平廷神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后悔刚刚开口太过轻率。 “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我待会还要去巴黎开会,开完会再来看你。不会太久。” “我同学那里还没——” “电话来过了,我说你和我过圣诞去了。我听他们还醉得不清。” 江其恪这下完全睁开了眼。 和你? 过圣诞? 为什么啊…… 很满意江其恪的注意力被转移,季平廷抬手遮上江其恪的眼,“快睡”。 睫毛在手心轻轻划,季平廷神色凝重。 睡得很久,很累。 第一次在睡梦中累醒。 窗外天色昏暗,纱帘拉了一半,能看得到稀疏的枝丫,叶子都掉没了,但是远处依稀还是能见到常绿。 废了吧。 应该是废了。 无论他怎么抬右手,就像是断臂一般,右手安安静静地躺着,无动于衷。 江其恪闭眼。 季平廷晚上九点多回到了病房。 不知道醒了有多久,江其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过两天带你转院去巴塞,那里条件更好一点,你别多想,我说会好的就一定会好的。”季平廷有些火气,说到最后,声音大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了脾气,但是一看到那个突然间就变得对一切都很淡漠的人,心里不是很舒服。 江其恪无所谓地点头,表示接收到。 季平廷拿他没办法,仔细看了眼江其恪的脸色,才稍稍放心。 “我明天去你公寓收拾下你的衣服,你把钥匙给我。” “门口地毯下面就有。”江其恪转头,“我给我姐打个电话,我得让她定下心,本来这次就是偷着跑出来的,我不能让她知道,她会疯的……”声音越来越低,恐惧真正袭来。 原本潜伏在心底的不安这个时候如积蓄已久的风暴,毫不留情,摧枯拉朽,那些自以为是的信心都变得不堪一击,瞬间化为齑粉。 眼前突然一暗。 干燥温热的掌心捂上了江其恪的眼睛。 泪水渗透出指间,像是过滤一般,奇异地为江其恪留存住了所剩无几的心安。 “好。打个电话。你姐不会知道,也不会疯。打个电话就好。” 第二十六章 言不由衷 江其恪后来还是从季平廷那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 那片区域曾经作为种族主义聚集地和犯罪高发区上过报纸。那伙人后来被抓到了,他们供认是一次抢劫,本来想一下打昏然后实施抢劫的,谁知道居然一下没昏,还跑…… 季平廷说到这里看了眼江其恪,江其恪把嘴里的粥咽下去,一脸怪我? 季平廷抬手擦了擦江其恪的嘴角,江其恪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烦季司了……” 季平廷当没听见,继续陈述。 因为袭击的地方距离市区挺近,所以你一叫就被一些参加完派对的人发觉了,声音太大,也引来了警察。找到你的时候,身上衣服被划烂了,只发现丢下的手机,那个时候有人发现电话通了,就接了起来。 当然,电话那头就是季平廷。 “我拨错号了,我当时什么都看不见……” “嗯。” 江其恪砸吧嘴,“粥挺好吃的啊……” 季平廷收了餐具,安顿江其恪躺下,“你休息会,明天转院,我现在去你公寓”。 “哦哦”,江其恪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抬头安慰,“你别太紧张——” “我没有紧张。” “哦。” 可是昨天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你的脸色就没好过,就连医生说话都有点小小声。 江其恪盯了会,季平廷有些不自在,“现在是安慰我的时候吗,昨天谁哭得那么惨!” 得。 江其恪拉不下面子,脸有些红,也有些生气。 “你对我喊什么喊,切,谁要你管的!” “……” 季平廷拿了外套就走。 公寓的门开着,尼奥和劳拉在收拾。 季平廷开口坦荡,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