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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他了,能把这么sao气冲天又闷sao的白色穿的这么浑然天成,如沐仙灵。 他从树后走出来的时候,陆忘川忽然有一种…..娶了媳妇洞房花烛夜时,掀开盖头,心悦诚服的暗道,果然玉貌佳人….. 娶媳妇? 陆忘川跟在他身后,脸色忽然变了变,一脸皱着眉咧着嘴要笑不笑的古怪表情。 娶媳妇,入洞房,揭盖头……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比喻! 要是被大法师知道他拿他当新娘子,这还得了? 陆忘川似是羞惭的捂着眼,埋头闷笑,陷入自己的臆想中一时不可自拔。 段重殊听到身后那不太正经的偷笑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抿着唇角没说什么,淡淡道:“走快点” 白影一下子飘远许多,陆忘川朝他伸出手:“欸等等我啊,媳妇儿——” 不经大脑的两个字吐出来,陆忘川当即愣在原地,还朝着他的身影伸着手。 我的天,他刚才说什么? 真是要死啊…… 段重殊的背影也是猛然顿住,半晌才难以置信的转过身,问:“你说什么?” 陆忘川干咳了几声,然后抬头望天:“哦,我是说,我想媳妇儿了,我娘说让我尽早讨个媳妇儿成家,嗯……我想讨媳妇儿了” 说罢没羞没臊的越过他:“走啊,不是下山么” 这次没走陆路,而是到了山脚下一片采莲湖,窄窄的湖泊对面就是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小镇。 采莲的小船一只只漂在水面,采莲的女子都带着一只斗笠,斗笠用纱巾系在下颚,即美观又防晒。 采莲女子们大多豆蔻年华,碧玉正好,和女伴们采着莲藕和荷花,莺莺叨叨的欢声笑语洒了满满一湖。 陆忘川一看这情形,着实是有些性质高昂,理了理衣襟走到湖边扬声道:“小娘子,载在下过湖可好啊” 他面容俊俏,语貌温柔,笑意绵缠,颇有几分一江桃花逐水流的风流模样。 年轻的小娘子们望着他顿时笑的更开怀了,争相道:“小相公上奴奴的船来哉” 陆忘川乐呵呵的上了就近的一只船,然后伸手去接段重殊。 段重殊避开他的手,足尖轻点落在船头,展开折扇掩着唇和下颚,转过身背对这些女子。 撑船的女子笑容满面的吧新摘的莲子给了他让他尝鲜,慢悠悠的化向藕花深处。 陆忘川也不假客气,剥着莲子和她说笑聊天。 一位豪爽的女子笑道:“小相公可不敢吃勒,吃了下不了船的呀!” 女伴嘻嘻而笑,骂她不害臊。 陆忘川吃着莲子明知故问道:“哦?为什么?” “生的这么俊俏,框你做夫婿你可晓得哦!” 撑船的女子用浆泼了一个水花:“呸,弗晓得哪个有你想汉子哦!” 陆忘川也哈哈笑,指着自己反问道:“娘子们,我俊吗?” 得到一水儿的应和。 陆忘川反手指着段重殊:“那你们看他俊不俊呀” 众女道:“看不着俊不俊喽哉” 陆忘川哈哈笑:“他比我俊多了,你们绝对见不到比他更俊的啦” 那位豪爽的女子当即就划着船绕到了段重殊面前,掀起斗笠抬头细细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真话的勒” 然后起身朝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趟着一把洁白如玉的莲子,道:“请尝个鲜吧,我们金水镇的莲子是最香甜的,到了别处可是吃不到的娞” 对方一个善意的小姑娘,段重殊只得伸手接住,彬彬有礼道:“多谢姑娘” 姑娘把莲子倒在他掌心,娇声细语道:“想吃奴奴在给公子剥勒” 说罢乘着船摇走了。 段重殊抓着一把莲子立在船头。 陆忘川看着他的侧影,暗想,原来他吃这套?还是权当对方礼佛了? 想着想着忽然站起身,踩着微微摇晃的船帮走到他身边,把众女的视线都挡在身后,把他掌心的莲子都拨了下去,一颗都不剩。 段重殊正想问问他这是干什么,就见他把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剥好的莲子又倒在了他的掌心。 陆忘川笑嘻嘻道:“吃我的,我剥的更甜” 说完又坐回去和小娘子们说话去了。 采莲船渐渐向岸边靠拢,也就多了许多贩卖织布丝绸和水果的船只。 撑船的多是年轻的妇女和未出阁的少女,她们看到采莲船载回了两位英俊公子,都一言我一语的拿年轻少女们说笑,让陆忘川不免心中暗叹此地的民风真是淳朴又豪放。 岸边不远处忽然闪出一位紫褂白衣人影,陆忘川遥遥的看到了他们,心道就是现在了,就在这里分手吧。 “大姐,这帕子怎么卖啊” 陆忘川指着对面一只船上陈列的丝绸锦帕,看中了其中绣着一只素雅雍容的白牡丹的一块帕子。 “女儿家的东西呐,送心上人哉?” 陆忘川一探胳膊把帕子拿在手里,笑道:“送心上人给不给便宜哉啊” “勿要钱,送侬勒” “哎呦呦,谢谢侬谢谢侬” 得了帕子,陆忘川又瞄上旁边一只空船:“亲jiejie,船借我用一用额行喽?” “行行行娞” 陆忘川兴高采烈的上了那条空船,伸手又去接段重殊:“来来来,师傅上来,大姐答应借咱们船了” 段重殊:…… 他什么时候学的吴语?光听他和这些女子说了半天,他一句都没听懂,现在又把船都借来了。 踩在船头上站好,段重殊道:“先随我回蓬莱山,日后在做打算” 昨夜在山坡老树下既然应了他这一声师傅,段重殊就不会白白承了他这师徒的辈分,陆忘川的离经叛道在他意料之外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他洗净他前世因果,只为了当年那一句‘世上万人皆可死,唯不可无华阴耳’,如今他再世,只望他能远离教宗门派纷争,勿在重蹈覆辙,也不枉他历尽磨难送他轮回。 陆忘川所想没错,他确实把自己的前世都埋在三生葬地,从三生葬地出来的是段重殊,连着他本来的姓名都被埋在了三生葬地,和三生老祖签下密约,换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佛相。 什么是前世,什么是红尘,与他而言,红尘和聂华阴一样,葬在了忘川河。 如今,华阴已死,红尘已断,就算是陆忘川,也续不了他的红尘。 因为大法师是佛,七情被封,六欲俱无,心有莲花台,无处惹尘埃。 既然他无地可去,那就暂时收他留在身边,也不算是违背密约。 况且那人岂能长留一处,也许今日才上蓬莱山,明日便会思恋山下红尘,就像聂华阴,清扬似风四处遨游,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舍下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