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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网中央> 作者：狂上加狂 序 “爸爸，我想去动物园。”小孩仰着鼓鼓的小脸看着爸爸。 “乖，等我们到了南方，爸爸就带你去。 小孩乖巧的点点头，大老虎和狗熊一定也跟燕子一样去南方过冬了。于是对于旅行他充满了期待，沉浸在自己冒着泡泡的幻想中。 他没有发现爸爸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惊惧之色。 父子俩躲在这个破旧的小旅社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吃着干硬的面包或方便面，他还好些，可儿子已经有点吃不消，看到泡面就撅着小嘴，俩眼闪泪花。他只能硬着心肠假装没看见。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出去。等过两天就是十一黄金周了，到那时，自己和儿子就像大海中的两滴水一样，很自然的就随着汹涌的人潮浮泛而去。 忍着，什么都回过去的，一切会好起来的！ 半夜里，破旧的楼梯被急促的脚步踩得咯吱直响。紧接着才传来一阵敲门声： “峥峥，给叔叔开门。”声音很和煦。可是却让屋里的人心惊胆颤。 小孩子睡得迷糊，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很自然地答应着。当爸爸的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敏敏，开门。”这次声音有了威胁的意味。 看屋里的人没动静，“砰”的一声。门板被人撞开。残破的门板后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比脸还白的是那身西服，挺好看的眼睛，却偏要斜楞着看人。 “咱俩还没玩儿完呢！你怎么就跑了？” 男人只能抱紧孩子，平静地抬起头…… 五年前……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这句话其实很不厚道。嘴是干什么的？除了吃就是说，跟是不是母的没多大干系。 李晟敏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李晟敏，别号敏敏，更有人图省事叫他敏子。 和大多数０代生人一样，２０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是大学扩招。本来被誉为国家栋梁的大学生骤然贬值，超市随便拉个促销员都是带学位的。博士卖猪rou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所以像李晟敏这样三流大学毕业的更是扔到垃圾堆也没拣。 不过所幸他颇有自知之明，倒能随遇而安。所以毕业之后就在一间补习学校找到了一份工作。然后和自己在大学时的恋人结了婚，然后准备做爸爸。日子虽然平淡，但也安乐。 李晟敏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他认为自己的小日子就应该这样延续下去，所以当医生告诉他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随时有生命危险时就一下子蒙住了。 因为妻子怀孕时一直在商场工作，加上商场新近装修，本来就封闭的空间加上甲醛有毒的气味使腹中的胎儿发育不良。所以孩子出世后，胃肠发育得不好，胎粪从嘴鼻中涌出，几度抢救休克。 望着儿子苍白娇弱的小小身体，抱着失声痛哭的妻子，李晟敏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儿子一定要活下来！ 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李晟敏所在的单位是女性居多，敏子儿子的事情一下子就成为了大家的谈资。有些事情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一再在当事人面前谈论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李晟敏咬着牙告诉自己不痛。因为他需要和同事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做好工作。他需要工作，需要赚很多的钱来支付儿子日渐庞大的医疗费用。 人嘛！谁又不是夹缝里求生存呢！ 敏子所在的学校，以高收入家庭为经营对象，来来往往的，都是毛没长齐的有钱崽子。那些任课老师都是高薪从各大名校请来的，个个平时鼻孔冲天，像高射炮似的，平时只管教学，至于下课维持纪律什么的，都是管理人员的事情。 所以一到下课时间，做为咨询员的敏子就跟在一群孩子后面喊，别爬栏杆！不准在厕所里打闹！ 挺好的80后青年，没几年功夫就这么变娘了。 只有周六周日的晚上，敏子才能松口气。这段时间来上课的都是中学的孩子，不需要跟前跟后地问屎问尿了。 不过这帮叛逆期的小大人有时候也够瞧的。 这天晚上，敏子忙里偷闲，用收款的电脑上着QQ，收拾卫生的大爷气哼哼冲到前台。 “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呢嘛！你明天赶紧找人，我不干了！” 敏子慌了，这年头物业不好找，学校一个月就出400元，谁都嫌活多钱少。好不容易找个退休老大爷，怎么又要不干了？ 结果一问，大爷一撇嘴，你自己上三教室看去吧！ 敏子爬上楼，推开教室门一看。连老师带学生都张大着嘴巴，看一个孩子在那擦桌子呢！ 学校的桌椅，物业每天都会打扫一边，加上流水的学生，其实脏不到哪去。可那孩子也不怎么弄的。楞是把洁白的手帕擦成黑色，擦完桌面又擦椅子，时不时还从兜里掏出个小喷壶冲手绢喷着水。 旁边有的学生，被他弄得也浑身直痒痒，也拿着面巾纸什么的开始擦自己的桌子。整个教室开始乱了套。 老师估计没见过这么勤劳的学生，气得浑身直哆嗦。 “这课没法上了！”老师把门一摔出去了。 敏子来那那男孩面前，绷着脸问：“你干什么呢！这可是上课时间！” 小孩把头抬起来了。敏子匝了下舌头，长得真漂亮！大眼睛黑白分明，尤其那眼睫毛弯的能挂俩酱油瓶子。 看着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敏子又重新组织下语言：“那个……同学这上课时间要好好珍惜，等下课了再搞卫生也不迟。” “你们这什么破学校？全市最高的收费，就这么个环境？不用上课了！给我退费！” 事实证明，长得越人模狗样越不是东西。 敏子收起笑摸样，不客气地把孩子拽了出来。 “你就因为这点事退费？你家长呢？” “我爸妈都忙着呢，没功夫跟你这种人嗑牙，赶紧的，给我退费！” 小孩盛气凌人，俩大眼睛始终是斜着看敏子。 根据学校的规定，退一个学生，前台人员要扣10元钱。 敏子微微弯下腰问：“您看这样行不？您的桌子椅子以后我亲自给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