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诫她的同时又在告诫,楚宁想想,按她的说法她娘家无虞,燕家现在暂时也无事,倒算是不伤根须了。 季明月也许对这事的内情并不甚了解,但无疑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哥哥。这让楚宁发现一件事:不知是否因为人少,季家的三个兄妹显得异常....团结。 可她终究不是那没刺的木芙蓉,于是冷笑道:“是了,今次看这朵花开得好便不顾这花乐不乐意就将它移了回来,明年有更好的,也倒忘了。” 季明月怪异的看她一眼,忽而轻声一笑:“左右这花就在院子里,姑娘须得有些耐性慢慢看着,勿要说一朵花,即便身居上位的人也多有无奈的时候,世间许多事,又有多少件能得了双全之法?” 楚宁漠然,季明月却也不再多说,携了她往回走,语调很是轻快:“今儿这披风还没缝好,往后可算有人接手这活计,我也能偷个懒了。” 楚宁腹诽,丫的这是幸灾乐祸吧。 回到屋子季馨月跑过来一脸忐忑在二人中看来看去,尚不知自己又做了回猪一样的队友。 季明月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哥哥一眼,不无揶揄的道:“哥哥好生歇着吧,这有的病易反复,且需耗着呢。我看馨儿这丫头有些虚火,先带她回去看看。” 季馨月立马一脸苦逼表情,摇头跟哥哥求救,季桓同情且无奈的看她一眼,默默转头。 于是,季二小少女被jiejie拎回去去火了....鉴于场面之血腥,这里不提也罢。 人走后,楚宁倒是十分乖巧的过去给季桓换了干净的衣裳,季桓小声嘟囔:“还没沐浴....”。 “换的又不是里衣,沐不沐浴的关系不大。” 听楚宁说话正常,季桓微微放心,说:“明月那丫头一向嘴利,若是刚刚说了什么....” 他话没说完楚宁正抱了脏衣服下床,脚下一个踏空人直直向前扑去,眼见就要磕上前方案几的棱角,季桓一急,下了床伸手去扶,却见楚宁瞅瞅他能活动的身子,冷冷笑道:“季大人真是好深的心思。” 季桓微微一僵,却转瞬从容,真是关心则乱。 他后退一步坐回床边,饶有兴味的睇着她,淡淡道:“哦,说来听听。” 楚宁站在他身前一步,眼光微转: “从哪里说起好呢?便从我入府罢。按说季大人千方百计的将我接进府里,应是第一日便要过来的。便算第一日不巧有事赶上,那第二日、第三日呢?缘何竟要等到第六日方来?” “是啊,为何?” “哼...若是我没猜错,花儿草儿早将我每日里的举动报给你了吧,你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我的心里承受处于崩溃边缘的时机。差点忘了,季大人身居大理寺,这等抓人心思的手段最是拿手。 你知道我心里定然是恼恨你的,若是前几日来怕是根本谈不拢,硬是等到第六日将我逼至一个境地.....呵呵,如你所愿,第六天我在强烈的愤怒与高度的紧张中心理防线断裂了,所以你那晚出现,病倒在床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你照顾....” “之后你不露面又让二小姐过来,你知道她的性子迷糊却直接,也许与我合得来,因此本就是存了让我与她亲近之意的,之后你有两三日没有过来,却偏又在二小姐来的时候出现了,并且喝了那晚鸡汤。” “昨日你那般模样,我也被吓了一跳,以致没有细想。刚刚见到大小姐时方想起我前几天病时是你给我开的方子,你那日一探我的脉便知我冬日里有手脚寒凉的毛病,可见你医术不浅。昨日里大小姐是身子不适又因心急迫切,才会没有闻出那碗已经冷掉的鸡汤里有一味藜芦。” “可是季大人,当时您可是好好的,并且鸡汤也是热的,你怎么没有辨出汤里加有藜芦呢?又怎会不知藜芦于细辛、人参相冲!如此搭上自己来使唤我您还真狠的下心,怎么,使唤的您还得意么?” 说到最后一句,她已半站在脚踏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季桓。 季桓从容一笑,眼神竟有些发亮,他缓缓道:“不错。” 楚宁声音更冷:“那季大人现在可否告诉我,这般费尽心思的将我要进府来到底为何?” 季桓目光闪了闪,忽地伸手一把扣住楚宁手腕,轻轻一带楚宁便跌坐在床上。 季桓的声音有些讽刺:“你听着,自始至终我从未明确开口向燕家要你,是燕家人因着燕老爷的事才把你送来。” “是啊,燕家有把柄在你手里怎敢不送!”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季桓,他一点点的逼近楚宁,用她并未听过的冷硬声调说道:“好,很好!我且问你你可燕老爷所犯何事?” “大概清楚。” “那你可知此事是直通圣上的?可知此事正有一班皇子朝臣盯着?可知此事是需三司会审的?” “....知晓。” “呵”,季桓冷笑,不知为何那笑里带了丝痛意:“你既都知道,就该明白我即使有心但力也不过万分之一,便是这万分之一也不该帮!燕家又何尝不懂?但他们不过拿你在赌!只为了那或可能也或不可能的万分之一的机会!” 诛心之言! 这话如一根利利的尖刺,前一秒楚宁还如刚刚打了气的气球斗志昂扬,下一秒就被一根钢针扎到了最软的地方。 她心里钝痛,季桓尤不放过她,紧紧盯着她的眸子,继续往她的伤疤上戳: “如今你心中怨恨至此,到底是怨恨我将你接进府来,还是怨恨燕家人的无情无意,怨恨燕家七郎的绝情心狠?!抑或...是怨恨我让你看清了那凉薄的情分!” 楚宁如同被人剥了心,那伤口摊在季桓面前肆无忌惮的流血.....她茫然回想,是啊,究竟为何如此怨恨?除了因为季桓使得她与女儿分离便在无其他了么? ——不,是有的。刚刚季桓所说的都是有的! 一种被人揭了伤疤的窘迫和自我保护使得楚宁无所顾忌,她笑的愈发深: “别装的那么无辜,且不说燕老爷出事与你季大人有无干系,但说那日我如何便能那般巧的在书房院门撞上季大人?” 季桓的眸子微微眯起:“你在内院,传你去的又是燕瑾的贴身丫头,我怎可能买的通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