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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昔日同僚。” 张栋这样安排,很是有些道理,林依笑道:“爹久经沙场,自然是都懂的,我不过白问问罢了。”又走到张仲微身旁,倚着他轻声道:“若是有要花钱的地方,尽管与我讲,别不好意思开口,耽误了大事。” 张仲微低低应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二人不再讲话,只默默依偎着,直到青苗买萝卜回来报账,这才慌忙分开。 青苗此时表情,比刚才卖了姜辣萝卜还兴奋,掏出五文钱还给林依,道:“二少夫人,原来晚上的菜价,比早上整整便宜一半,那萝卜,都是一文钱一个,任挑。”说着举了菜篮子到林依面前,道:“我买了五个这样大的萝卜,才五文钱,比咱们早上买的四个重多了,却还便宜三文钱。” 林依心道一声惭愧,她那世是上菜场买过菜的,也晓得晚上的菜价更便宜,可惜来北宋时日一久,就忘了。 张仲微见她面露尴尬,连忙来解围,道:“咱们以前住在村里,又不用上菜市买菜,二少夫人哪里晓得这些。” 林依见他替自己说话,心里甜丝丝。青苗却不解风情,提着篮子朝外走,嘟囔道:“我还不是不晓得,又没怪二少夫人。” 她走出大门两步,又回转,小跑到里间,神情紧张:“二少爷,二少夫人,中午来过的那两名衙役,又来了。” 林依被她带动得也紧张起来,忙看向张仲微。张仲微猜想是衙役与洪员外传信有了结果,忙讲与林依知晓,叫她放心。 林依松了口气,问道:“下午把你请他们吃酒的钱,可还有剩的?” 张仲微摸了摸荷包,摇头道:“东京酒贵,没了。” 林依便转身开了放日常用度的钱匣子,抓了一把钱与他,道:“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人家都是帮了忙的,多把几个赏钱,以后好再办事。” 今日中午,张仲微才从张伯临那里学了一招,此时见林依也懂人情世故,也暗暗记在心里。他接过钱,又照例讲了些花费娘子的钱,怪不好意思等语,再袖着钱出去见衙役。 青苗道:“二少夫人的钱,不就是二少爷的钱,他还这般客气。” 林依心道,这想法可是错误的,贤惠体贴是应该的,财产界限却一定要划分清楚。她看了看青苗,年纪也不算太小,便与她讲起女子陪嫁与夫家财产的关系来。 她在屋里与青苗提前进行婚前教育,张仲微已在外与两名衙役称兄道弟,暗道钱财开路,果真好使。衙役称,洪员外收到消息,进去不知与谁商量了片刻,再出来后就去见了府尹,要求延迟开堂,至于延迟到甚么时间,却是没有明说。 张仲微只听了个七八分明白,送走衙役,便去向张栋转述。张栋道:“洪员外定是与他女婿商量过了,要等李太守的回信到,再做打算,看来他们还是明白大郎在李太守心中的份量的。” 张仲微这才明白了十分,问道:“那咱们暂时还不用为此事cao心?” 张栋点头道:“静候李太守来信。” 张仲微高兴起来,连忙又问:“爹,那你明日就带我去见你同僚?” 张栋奇怪,又带了些不悦,问道:“你这般性急是为哪般?” 张仲微实话实说道:“一日不上任,一日没俸禄养家,总花娘子的钱,好生过意不去。” 张栋如今花的也是林依的钱,却没觉得过意不去,只道儿媳奉养公婆,乃是天经地义,他特别看不惯张仲微事事以娘子为先的态度,但到底不是自己亲儿,不好打骂教育,只能袖子一拂,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张仲微猜不出张栋是甚么意思,只得原地垂手站着,一动不敢动。还是杨氏听见外面悄无声息,才出来嗔怪张栋:“你既是无事吩咐,就叫二郎回去呀,老让他站在那里作甚么。” 张栋无奈挥手,叫张仲微退下,待他一走,便向杨氏道:“夫人,过继的侄儿,到底还是没得亲生儿子好。” 杨氏道:“二郎与二郎媳妇,都很是孝顺,哪里不好了?” 张栋背着手不作声。杨氏晓得他心思,只好问道:“老爷待要如何?” 张栋斩钉截铁道:“我要纳妾。” 杨氏明晓得是这答案,但真从张栋口中听到,心里还是不舒服,顿了顿才道:“东京的人口是甚么价格,你又不是不晓得,咱们手中无钱,怎么买?” 张栋道:“待我出仕,得了俸禄就买。” 第116章 流霞施计 杨氏脸上风平浪静,看不出有一丝不愿意的表情,开口时,语气亦十分平静:“老爷,咱们能重回东京,全是因为仲微媳妇帮咱们还清了债务,虽说咱们是一家人,但我以为,这笔帐,还是还给她的好。” 只这一句,就叫张栋无言以对——当初他可是主动讲过要将这笔帐还上的话,哪怕他现下不情愿,也不能反驳,不然就是打自个儿的脸了。 杨氏见他不作声,以为他是熄了纳妾的心思,就安慰他道:“老爷莫急,等咱们宽裕些,头一件事便是与你买个人。” 张栋常被这样的言语哄着,听得多了,有些不高兴,心道等来等去,若再等上几年,就算买再多的人,他也生不出来了,便道:“咱们就有人,不消特特花钱去买。” 杨氏奇道:“哪里来的人?” 张栋朝后头那间下等房抬了抬下巴,道:“流霞不是现成的人?她也不小了,为张家开枝散叶正合适。” 杨氏晓得自己丫头,定然是不愿意的,但她与张栋夫妻多年,深知他脾性,晓得断然拒绝,只会激起他性子,便婉转道:“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事儿急不得,且等我去问问她,若是她自己愿意,这两天就与她开脸放到屋里,若是不愿意……” 张栋不待杨氏把后半截话讲话,断然下了结论:“她一个签了死契的丫头,被主人收房,是最好的出路,不然还能怎样?咱们家可没小厮来配她。” 此话属实,因此杨氏虽听不惯这话,却也没作声。张栋等不得,催着她去与流霞讲。杨氏无法,只得即刻动身,到后面下人房寻流霞。 流霞正在补一件短袄儿,见杨氏进来,忙起身让座,自己则朝旁边站了。杨氏取过那补了一半的袄儿瞧了瞧,赞道:“还是你的手巧,青苗虽跟着杨婶学了一手裁剪的手艺,但这织补上头,当数你拔尖。” 流霞跟着杨氏许多年,心知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只谦虚笑了一笑,并不接话。杨氏叹道:“咱们家穷了,要是换作以前,哪能叫你穿带补丁的衣裳。” 流霞轻声道:“大夫人言重,这样的衣裳,已是很好了。” 杨氏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流霞心道,杨氏无缘无故,问她年龄作甚,难不成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