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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的地方谈判。 叶承舟本想一个人去,奈何独孤信不放心,非要跟着,最后只能一起去。 独孤信还理直气壮:“他可是你的舅舅。” 叶承舟语气嘲讽:“要不是他,我娘何至于上吊?” 独孤信依旧不放心。 不放心就不放心吧,到了谈判地点后,这人还一定要亲自和苏衍谈。 谢陵说苏衍不擅长玩弄权术,但那是和大宁朝堂上那群人精比的,和能被虞静骗过去的独孤信比,苏衍甚至能称得上一句老谋深算。 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对面这个年轻皇帝的弱点,并从独孤信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谢陵是如何教他对付自己的。 之后他长笑三声,直接带着人走了。 当天夜里,他派了拓跋沐来攻城,打着营救皇叔的旗号。 要不是叶承舟反应够快,洛城可能就要守不住了。 事后叶承舟不顾尊卑,直接吼了独孤信。 一军将士皆默然。 在这种时候,易家军那边还传来了易羯负伤的消息。 情况再危急不过,叶承舟顾不得那么多了,没有请令就出了城。 出城前他拦住了要跟他一起去迎战的易珂,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她。 易珂:“?” 叶承舟:“以陛下的性格,一定会生气,等他发完火,你帮我告诉他一句话。” 易珂:“什么话?” 叶承舟:“我守城出战,保家卫国,只是为了一个人,我不会拿那个人将来的安危随便冒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冷静。 冷静得易珂都快哭了。 然后他就径直出了城,一次都没有回头。 相比他对苏衍的满心厌恶,苏衍看到他,倒是挺高兴。 他们甥舅两个其实生得很像,但气质却截然相反。 叶承舟骑在马上的时候,比起苏衍这个亲舅舅,更像谢陵。 就连苏衍见了都感叹了一句:“我以前听人说最后是他养大了你,我还不太相信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叶承舟轻笑一声,搭上长弓对准了他身后的北芒大旗,问:“我还有跟他更像的地方,你猜猜是什么?” 苏衍当即叹一口气:“笑起来就没那么像了。” 后来史书里把这场仗称为关洛之战。 关洛的意思是,从叶承舟赢下苏衍开始,洛城这个北芒南下的必经之地的大门,自此就彻底关上了。 但叶承舟能赢下这场仗,其实是走了一条说出去会叫人不齿的捷径的。 他在正面对上苏衍的时候,和苏衍说起了十八年前的故人往事,然后趁苏衍愣神的那一刹那果断地出了手。 苏衍并没有太惊讶,从马上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甚至还笑了笑,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但苏衍死并不意味着这场仗就结束了。 拓跋沐还在呢,他趁叶承舟和苏衍两军厮杀的当口,绕路去和于复那一万人马会合了。 他知道光凭他一个人打不下洛城,也知道光凭于复一个人,就算能甩开易羯,也要被啃下一大块rou。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合作,先弄死了易羯再说,如果能顺便从易羯口里问出点什么,那就更好了。 叶承舟赢下苏衍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易羯被围堵。 两万的易家军对上四万的北芒军队,尤其对面还有于复这样的神将在,可谓毫无胜算。 战事演变到这里,独孤信只要紧闭城门,等叶承舟的军队回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可他到底没忍心让易羯死在外面,他派了人出去。 从赢下这场仗的角度看,这其实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叶承舟回来时,他是做好了再被这人喷一顿的准备的。 结果叶承舟听完却是笑了。 叶承舟说:“嗯……我总算还没彻底看错你。” 他这会儿将近力竭,说完这一句就站不住了。 独孤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扶住了他。 “易将军是大宁忠臣。”独孤信说。 “那陛下知道当年是谁把易将军推荐给了谢伯伯吗?”叶承舟忽然问。 “谁?” “是高太宰。” 他提到高凝,独孤信还是本能地有些不悦。 独孤信道:“那又如何,这难道不是他分内之事?” 叶承舟道:“是啊,这是他分内之事。那陛下知不知道,陈留易氏当年,并不以行军打仗为生?” 陈留是前朝高祖起兵之地,最早的时候,只有一个谢家是在马背上过日子的。 那时候易家出名的是文才,是名士,和虞家一样。 后来虞静掌权,试图收买这些次级门阀,用以对付高谢两家,没想到在易家那边碰了壁。 他那时已经是太傅,要收拾一个不合作的易家,再轻松不过。 易羯的父亲没有办法,只能向高凝的爷爷求救。 太原高氏的家训是“敛”,高凝的爷爷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易家这么快开罪虞静。 高凝知道后,亲自去了一趟陈留,和易羯谈了一谈。 最后他给易羯指了一条路,让易羯带着他的信去洛城投奔谢陵。 叶承舟道:“对太宰大人来说,保住一个对大宁有用的人比不开罪虞大人要重要,对谢伯伯来说也是。” 独孤信沉默。 叶承舟又道:“可是对虞大人来说,应该是相反的吧?” “我知陛下尚在记恨三年前那件事,说实话,我也挺记恨的,我恨他把阿韵养得如此懂事,如此识大体明大理。” “……” “可是假如他不曾这样用心地教养阿韵,阿韵也就不是我们喜欢的那个阿韵了。” 独孤信安静地听完这番话,一个字都没说。 当天夜里,派出去营救易羯的人传回了消息,说情况比他们想象中要好。 拓跋沐那边确认了苏衍已死后,当即就放弃了和于复围剿易羯后再一起攻城的计划。 他赶着回去抢皇位呢。 至于于复,他也不傻,主帅已死,全军动荡,他又不是北芒人,何苦一定要跟大宁将士硬拼。 反正不管谁当了北芒的皇帝,都不可能不忌讳他这个外姓族人,就像当初忌讳苏衍一样。 但易羯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他带着人回城时,易珂直接哇的一声哭了。 独孤信命他好好养伤,期间又亲自去探望了一次。 叶承舟知道,这多疑的天子是去确认他之前那番话的真假去了。 毕竟这些世家秘辛,原本同他们姓独孤的扯不上什么关系,他自然也无从知晓。 叶承舟对此问心无愧,干脆没有理会。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