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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毕,弗雷娅忽然将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大约半分钟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医生目光一沉,弗雷娅随手拿了旁边衣服架子上的白大褂套在自己身上,遮住她满是血迹的衬衣,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敲门的是个满头卷毛的年轻男人,他一只手捂着下巴,苍白的脸上带着夸张的惊恐神情,一边拍打着诊所的门一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后面追逐。 “有事吗?”弗雷娅出声问道。 “医生!”他惊喜的叫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侧身从缝隙里挤了进来,语无伦次道,“我遇到——我,一个劫匪,我受伤了!他一直在追我——想要杀了我!” 他说着拿开捂在下巴上的手掌,下巴靠近脖颈的位置一道长长的血口,边缘处已经开始干涸,但是中间的部分依旧在渗出血迹。 弗雷娅盯着他暗藏了锋芒的沉绿色眸子——如果仔细看的话,微晦暗的天光里还泛着点纯粹的刚蓝,他脸上的表情惊恐慌张的很逼真,但是弗雷娅依旧能看出他冷静沉着和运筹帷幄,他在进门的一瞬间将整个诊所的情况尽收眼底,她不知道他在这一刹之内做出了多少判断,然而至少……弗雷娅能够猜到他专程来此的主要目地。 她漫漫然的瞥了一眼窗外,道:“如果和我交手,你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夏洛克脸上伪装的神色淡了下去,他眯了眯眼睛,缓慢的道:“受过重伤……” “不劳阁下费心。” “苏呢?” “在我这里。” 夏洛克的目光陡然凌厉,一场暴风雪般朝着她席卷过去。 弗雷娅干脆脱去了那件欲盖弥彰的白大褂,而里头那件皱巴巴满是黑红血迹的衬衣让她看起来分外冷厉阴沉,她看着夏洛克握起来的拳头漫不经心道,“我刚才说过了,不要妄想和我动手——”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尚未发声完整,她的手掌就已经搁在了夏洛克的脖子上,就像一阵风刮过去,痕迹也不留。 她轻缓的收了收手掌,道:“需要验证一下,你的性命有多脆弱吗?” 夏洛克盯着她,似乎不为所动。 蓦然有谁轻声惊呼。 弗雷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松手,”她身后响起另一道沉敛温和的声音,而某样武器的尖端不轻不重的点在她的后颈上,“否则我会验证一下我的咒语有多快。” 夏洛克立即叫道:“苏?” “我没事,”苏拂转到了他们面前,魔杖顺着弗雷娅白皙的脖颈划过去一道弧线,最后停在她喉咙的位置上,“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夏洛克越过弗雷娅的肩膀看向她身后,语调讽刺的道:“兰斯博士,能否劝解一下你这位老朋友放开我?” 医生愣神了一瞬,尔后只得苦笑,道:“弗雷娅……” 弗雷娅淡淡的嗤笑,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识破……”医生无奈地说了一句,将脸上浓密的棕色胡须都扯了下来,露出属于兰斯博士的面容。 “其实伪装的还算不错,”夏洛克整了整衣服领子,“我也并非一眼就认出来是你,爱德蒙。” 兰斯博士摇了摇头,看向苏拂道:“苏……我想我们有些误会——” “我知道,”苏拂垂下了魔杖,目光定滞在弗雷娅脸上,半响眯了眯眼道:“新生代?” 弗雷娅细腻凌厉的长眉皱了皱:“什么?” “刚初拥不久的吸血鬼——还是变种?” 弗雷娅哼了一声道:“不懂。” “你当然不懂,”苏拂笑道,“你要是懂了就不会跟踪我那么久了……” 兰斯博士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苏拂接着对弗雷娅道:“谢谢你那次救我躲过了□□。” 弗雷娅抓了抓自己已经干硬成盔甲的衣服角,嘴唇嚅嗫道:“……不用谢。” 兰斯博士终于忍不住道:“你们——” 弗雷娅几乎和他同时开口:“你是怎么联想到是我的?” 苏拂耸了耸肩,道:“夏洛克?” “我刚才说了,我并没有一眼就认出爱德蒙来——”夏洛克道。 “那你——” 夏洛克从口袋里摸了一下,然后对着他摊开了手掌。 那是一枚翠色的猫眼石耳钉,周遭裹着银质的花叶,样式精致而典雅。 兰斯博士蓦然失语,半响才叹道:“原来是它……” 倒是弗雷娅伸手摸了摸口袋,饶有兴致问苏拂:“你什么时候拿去的?” “在车上的时候。” 弗雷娅哼道:“动作倒是挺利索。” “因为我在你身上发现了耳钉,而之前我不经意在兰斯博士跟前拿出来过,他的反应很不同寻常,加上我也曾经在巴茨医院附近遇到过你,因此不得不联想到兰斯博士,你为什么非要提醒我来这间诊所?当然是因为博士在这里等着你,而医生伪装的很好,但是因为之前已经有了猜测,概念先入为主之下,仔细观察验证也就可以确定……我出来的时候夏洛克接到雷斯垂德探长报兰斯博士失踪的案子,他既然在着手调查,就迟早会追查到这里,所以在下午博士帮你缝合伤口那阵就将耳钉扔在了窗外。” “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我和爱德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揭穿呢。” 苏拂撇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当然是想观察一下真相所在——还有,我当时看你伤势严重性命垂危,所以觉得一切都等你好了再说,谁知道你是个吸血鬼……” 她笑了一声,从夏洛克手里拿过那枚耳钉,又掏出自己之前捡到的那枚放在一起:“还给你。” 弗雷娅接过去捏在手心里,没有再说什么。 夏洛克挑眉道:“爱德蒙,你最好从头到尾解释一下缘由,如果让我自己去调查……我想你不会愿意我这么做的。” 兰斯博士不期然的看向弗雷娅,在触及她的瞬间又立即调转了目光看向窗外——那里白雪苍茫,折射出刺眼的浅光,但是他宁愿眼镜被折磨着,也不愿看向这屋子里的谁。 一时间沉默僵持着,夏洛克盯着兰斯博士,诘问的意思呼之欲出不愿让步,而博士眯眼盯着窗外,一贯云淡风轻的面上竟然悲哀迷茫而痛苦不堪。 弗雷娅面无表情的大步迈过去坐在了沙发上,长腿一搭,纤细却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沙发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连空气都仿佛凝滞,或者像绷起了一根欲断的弦,或者像堪堪悬于边缘的玻璃,稍微一触,细弦就会崩裂开来抽在人的皮肤上,总要留下点深切却细微的伤痕,而玻璃也会落地砸成凌厉碎片,伤人与否也未可知。 苏拂忽然拉起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