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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了两张空空的桌子。 没有留下半点儿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 王府的侧门被打开。 先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之后还有一个人, 看着,显然要高大许多。 一踏出门, 那个高大的身影就把前边的人拦在怀里, 低低说了什么话之后, 才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予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男装。 她这身衣裳还是薛琰的, 因为穿着自己的衣裳出门不方便, 于是薛琰就给了她他的衣裳。 虽然有些大了, 但挽挽衣袖,其实是正好适合她的。 穿在她身上是宽松的样式,正好挡住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是予袖和薛琰说的生日愿望。 她说, 她想和他一起出去走走。 之前,只在白水的时候, 他们一起出去走过,后来回来了,几乎就没有再像那样一起走过了。 毕竟皇城,不比白水小镇。 虽然予袖怀着孕, 薛琰担心,但是他还是答应她了。 入夜了之后,街道上,便是没那么热闹了。 予袖的半边身子都掩在薛琰的披风里,就随着他的步子慢慢往前走,晚上的风有点儿大,但她却一点儿寒冷的感觉都没有。 哪儿都是热乎乎的。 身体,还有心里。 走过一个小巷子,再转过去,前边就是秀丽阁了。 到这个地方,予袖忽然就想起了什么。 她抬手,指着前方拐角处。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就在那儿。”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沉沉的,显得委屈,弱弱道:“你想射死我。” 当时的她,真是害怕到了极致。 那样凌厉冷漠的男子,提箭拿弓的对着她,任是谁,看了都会害怕的。 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们素不相识。 “我没有。”薛琰十分淡然的反驳。 他那么喜欢她,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也喜欢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命给她,所以,怎么可能会想让她死。 “你就有!”予袖见他不承认,声音都带了哭腔,不晓得为什么,一想起之前薛琰那样对她,她就越来越委屈,一委屈,就只想哭。 他还狡辩,别以为她记性不好就会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那冰冷的凉风带着弓箭擦身而过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绝对错不了了。 “我真的没有。”薛琰再次无奈的说道。 “那两个人是要扑上来,我才射他们的,不针对你。”薛琰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柔声解释道。 予袖听见这话,抬头看他,半信半疑的样子。 “我要是真想射你,怎么可能会射不中。”薛琰又加了这一句。 薛琰他的箭术很好,又是在战场上驰骋过的人,所以他要射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射偏。 那一天,他其实是一直跟着予袖的,只是没让她发现,后来看见那两个流民扑上去,他着急了,才会现身,射了那一箭出去。 其实他也没晓得,她胆子这么小,箭都没射在她身上,人就已经吓晕了过去。 她倒在雪地里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狠狠沉下。 疼得厉害。 那时候,顾不得太多,他翻身下马,抱起人就往前走。 他看着她脸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而他抱着她,真实的感觉到手上的每一丝触感。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实感。 之后,就想拥有她。 所以,他去提了亲,怕她不会答应,又听了些卫宣平他们的胡话,所以情急之下,他放下了如果她不嫁就灭门的狠话。 其实不会的。 就算她不答应,真的不愿意答应的话,他也不会灭门的。 只是那么说一说而已。 他把她当宝,当命,怎么舍得对她怎么样?就连是她的家人,他也不会去动的。 “真的?”予袖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她已经相信了。 薛琰嗯了一声。 “那你跟我说清楚就好了,一定得吓我。”予袖思及于此,伸手进披风里头,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腰。 最开始嫁入王府的时候,他在她眼里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她害怕他,躲着他,听话,乖巧,只为不触到他的逆鳞。 可若早知道......早知道他那般心思的话,她就不用天天提着一颗心的害怕了。 鬼晓得她一天天的有多担心自己那一条小命,就怕忽然就没了。 “早跟你说那了得。”薛琰也不管她的受在到处乱捏,只是笑着,话中意有所指的说道:“不得爬到我头上来。” 虽然他乐得如此。 就像现在这样。 不能再好了。 “小气。”予袖听了,暗暗的嘀咕着,不忿道:“被我爬到头上来怎么了,又不丢人。” 难不成他当初,就那么爱面子? 薛琰轻笑,没有说话。 其实有些事,真的只是正好而已。 就算是当初的他,也是患得患失,怕她会讨厌他。 甚至没有要求那么多。 只要她能陪在他身边,能让他常常的看着,就已是世间最好。 “去秀丽阁看看吧。”予袖拉着薛琰往前边走,想着既然来到了这,总是要进去看看的。 毕竟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 “我当初接手这铺子的时候,已经是生意惨淡的快开不下去了,可是后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它就已经是皇城最知名的成衣铺了,什么官宦富庶人家,都来我这儿订衣裳。” 予袖洋洋得意的说着。 笑容洋溢。 在薛琰面前,这算是她最值得骄傲的事。 用她的绣工打出的名号,目的就是皇城里的权贵人士,秀丽阁,承载了予袖所有的心血。 “我知道。”薛琰跨进大门,声音沉沉的。 其实进皇城的第一天,他来到的就是这间铺子,看见在屋里边,她手持针线温柔的模样。 记忆中的人,是嚣张跋扈的。 而后,在混乱与动荡当中,也一直派人暗中守着铺子,注意着一举一动。 他会经常远远的看她。 这些,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只有他。 ...... 大夫从房间里走出来。 “安小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刺激,一时气血逆走,才会晕倒。” 大夫朝着安重和安长骁笑了笑,意思是不必担心,然后接着道:“休息休息就好了。” 安长骁向他道过谢,接着就着人送大夫离开。 刚刚她忽然在门外晕倒,他们就知道,长宁一定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只是没想到,她会晕过去。 “小姐,你醒了。” 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安长骁来不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