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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孟氏。” 既有人证,皇帝便让人去将孟夫人请来,当面对质。 请的人去了许久,闾芙的脸上的药也抹好了,始终不见人来。皇帝埋首奏折之中,却不着急。 好容易又一盏茶喝完了,肇事者终于珊珊来迟,只是脸色比受害者脸色更加不豫。 吕芙一见湛莲,便略显激动地站了起来,却没有开口指认,只用一双美目可怜兮兮地看向皇帝。 这吕芙着实是下了功夫学湛莲的。湛莲公主之尊,自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指着人说是她打了她,只是那神情也太可怜了些。 明德帝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公道,“怜丫头,闾芙姑娘说你在水华池旁无缘无故地打了她一巴掌,可有此事?” 湛莲看了皇帝一眼,二人交换一个眼神,继而她垂眸恭敬道:“回陛下,并无此事。” 吕芙不想她竟矢口否认,忍不住开口道:“陛下……” 毕竟假人无法替代真人,湛莲听这种言论,眼皮都不会抬。 正如此时。 二人各执一辞,明德帝皱眉的神情示意他如坠云雾,随即招来闾芙与湛莲的宫女,还有去接湛莲的御书房小太监。 明德帝问下跪几人,“尔等可看见怜丫头在水华池打了闾姑娘?” 几人面面相觑,却是异口同声,“回陛下,不曾。” “枣儿!”闾芙惊呼一声。 名唤枣儿的小宫女不敢抬头看自己现下服侍的主子。 明德帝也将矛头对准了她,“你不是认出怜丫头打了闾姑娘?” “奴婢认错了。”枣儿颤颤地磕了个头。 “这等大事也能认错?来啊,拉下去笞十鞭!” 枣儿被无声拉下,湛莲抬眼看向脸色大变的闾芙,眼中似有挑衅。 闾芙不可置信地看看她,又看看皇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闾姑娘,你再仔细看看,是否是怜丫头打了你?”明德帝问。 湛莲道:“陛下这话好没道理,大家都说妾不曾打,难道这闾姑娘说了,妾就是打了?”真想再打一巴掌…… “有人在后宫明目张胆打人,朕岂能饶了她去?朕让闾姑娘好好认上一认,是怕她认错了人找错了真凶。” 分明就是这绿裳美人,闾芙自认决不会认错了去,然而她握紧拳头,却无法开口说出真相。 她不想这孟氏如此手眼通天,连自己和御书房的奴才都向着她,自己尚未在皇宫站稳脚跟,如若此事处理不当,惹来天子厌烦,那一切便将毁于一旦。还不如以退为进,暂且忍一忍,待官家宠她如同宠爱永乐公主之时,再行算账也不迟。 闾芙忍住冲动,细细打量湛莲片刻,转头对皇帝道:“民女果真是认错了,真是该死。” 明德帝似笑非笑,并不斥责她,“闾姑娘受了委屈,认错了人也是情有可原,怜丫头,你只当看在朕的面儿上,别怪罪闾姑娘,嗯?” 湛莲听三哥哥前头软语之辞还有些不满,听到后头却乐得笑了,“既然陛下开口,妾也不能小气量,那便让闾姑娘与我道一句歉,这事儿便算过了。” “在理。”皇帝觉着可行。 三言两语,被打了一巴掌的人就要向打了她一巴掌的人道歉,这着实是奇耻大辱了。闾芙脸上还火辣辣地疼,闻言指甲几乎掐进rou里。 “去罢。”明德帝还微笑催促。 此时殿内还有顺安与秦才人相伴,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线,各自心思莫名。顺安尤其不解,他是陪伴着陛下与永乐公主长大的,从来不想有一日,陛下会让长着与永乐公主面庞的女子去向别人道歉,并且,居然还是那个全雅怜……他原以为全雅怜是误打误撞入了陛下法眼,同时一些个与永乐公主相似之处,让陛下移情于她。可是论相似,有谁人能比得上拥有这张脸庞的闾姑娘?他以为这孟夫人的宠爱是到头了,没想到竟有这等场景……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闾芙强行按捺住怒火,生硬之极地向湛莲道了歉。 湛莲大度量的“原谅”了她,并且微笑着上前,双手执了她的手道:“闾姑娘这似花的容貌,我怎么舍得打下去?你着实是找错了人,既然误会已解开,那咱们往后便和睦相处罢。”是谁指使她来祸害三哥哥与母妃,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叫他们碎尸万段。 闾芙见面前女子虽笑,眼底却冰冷一片,不免心中一抖。 明德帝笑了,扬声叫顺安定要找出打人凶手,还闾芙姑娘一个公道。 闾芙狼狈地出了御书房,挨了十鞭子的枣儿已在门边等她。她冷冷一哼,绕过她径直往前走,枣儿追了上去,不停告饶道:“闾姑娘,闾姑娘,奴婢虽有错,但也是为了你好啊!” 闾芙冷笑,“你陷害我,是为了我好?”恨只恨她是皇后赐下的婢女,不要也得要。等等,皇后…… 枣儿压低了声音道:“闾姑娘,奴婢一时愚笨,没能想明白,后来您进了御书房,奴婢却想明白了。这孟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meimei,又深受淑静贵太妃的喜爱,陛下前些日子十分看重她,日日叫她进御书房伴驾。您说这么一个人,依您如今的身份,能得罪得了么?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您今儿便是赢了,陛下处罚了她,但您不就摆明了跟皇后作对么?如今德妃入狱,良贵妃才从冷宫出来,全皇后是一宫独大,腹中还有龙子,她若是惦记上您,您还有好日子过么?” 闾芙眼中有些动摇,嘴上仍倔强道:“陛下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的闾姑娘,皇后娘娘若要折腾一个人,莫非还要大张旗鼓不成?” 闾芙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枣儿,冷着脸去往福阳宫,枣儿稍错一步,紧随其后。 “三哥哥,你已交待了打枣儿的只是做做样儿罢?”湛莲留在泰来斋,拿了八宝阁上的剔红观瀑布八圆盘把玩。 “应是交待了。”湛煊伸了伸腰,缓缓展了展自己还未痊愈的左臂,靠在榻上瞅着湛莲背影。 湛莲回头,见兄长懒洋洋地歪在榻上,日光照进来,看他惬意得很。 她不由看着他一笑,湛煊也回了一个笑容。 只觉许久没有这静好光阴了,湛莲正要开口,却又听得外边来禀,“陛下,右御丞杜大人求见。” 湛莲略为失望。 湛煊却道:“朕现下乏了,让他过一个时辰再来。” “哥哥乏了?可要回乾坤宫休息?” “朕不过想与莲花儿单独多待一会儿,总有这事那事,”湛煊叹口气,盘腿而坐,“过来,打双陆还是下棋?” 湛莲笑眯了眼,“下棋。”今儿她非得要赢哥哥不可。 二人正拿出棋盒,外头太监又回来了,“陛下,杜御丞说有要事,须即刻面圣。” 湛煊皱了眉,湛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