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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瞧着二奶奶挺器重你!”绿尛艰难问道。 “还能有什么?我这种半路投诚的,哪里比的上人家一开始跟着的。”雪梨气得两眼冒火:“那个吉祥,人都死了,还三五不时的惦记着,念叨着,若是她还在,汀兰院该是她管事才对。” 吉祥,对哦,吉祥。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绿尛忍下了要说的话。 伤口反反复复的感染,虽然保住命,但是吃药要人喂,翻身擦洗都要人伺候,雪梨抹着眼泪:“jiejie,瞧你这一身的伤,我瞧着都心疼。咱们伺候了方家人一辈子,到头来,空赔了一条命!” 一面给她擦身,一面眼泪掉下来:“我也不过是一日挨一日,哪日二奶奶在物色一个跟吉祥一样的丫鬟,我也就解脱了!”说起吉祥,她恨得咬牙切齿。 绿尛低声道谢:“有劳你了。” 雪梨照例骂骂咧咧的说吉祥,阴魂不散,死了还占着位置,一面给绿尛喂粥。 养了二十多日后,雪梨这天回来,在隔壁屋摔了一个碗,收拾了心情,才过来给绿尛梳洗。 “居然叫我去给吉祥上坟?好大的主子!”雪梨怨毒的咒骂起来:“什么东西!” 随后又自我安慰:“幸好死得早,不死还不压着我永世不得翻身!” 绿尛便虚弱的笑着:“连meimei都觉得她死得好,那我也没什么好愧疚了!” 雪梨先是一愣,随后诧异的回脸望着绿尛:“你愧疚什么?” “不过是一点儿雕虫小技罢了。”绿尛自觉得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想要真的康复,非常难,怕是就此瘫了。 她无亲无故,若不是雪梨帮扶,她只怕早就暴尸于荒野间。想到日后还要在这里住下去,便想送她一个人情。 “她本不该死的。”绿尛既然决意在雪梨面前讨好卖乖,便也不怎么隐瞒,将设计让吉祥顶罪,不小心喂食了方老爷砒霜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 讲完了这么一大通话,她有些气息不匀,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没看到,和气快速出了房子,往方府角门那边去了。 没有了绿尛的梅姨娘,开始依靠方其瑞。 要人伺候,要增加月例,要穿上好的绸缎,要吃最好的燕窝。 许是让步,许是可怜,方其瑞都妥协了。 她说:“她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家了,身边最得力的丫鬟都没了,还能干什么?好吃好喝享受生活,然后去死。” 这几句话很有杀伤力。 然后,在某一日,然然跟方宝乾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了之后,梅姨娘说她太没有教养,要带到身边养。 方其瑞居然动心了。 梅姨娘再利益熏心,她出身于大家的礼仪规矩,做事情的章程,管理丫鬟婆子的手段,是没得说的。 何家贤不同意。 哪有人能只学优点,不学人的缺点的。 若是学得像梅姨娘一样心机深沉,贪婪妄为,她宁愿然然永远天真烂漫。 只是梅姨娘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釜底抽薪,以报绿尛之仇,自然不会一击不中就罢手。 不过是时间问题。 和气传来的消息,让何家贤深深松了一口气。 她费尽心思布局这样久,终于有机会收网了。 她不需要绿尛亲口承认是梅姨娘教唆的,方其瑞有脑子自己会想。 只要绿尛承认吉祥是冤枉的,方老爷是死在她手中即可。 她一个丫鬟,无缘无故的,害死方老爷做什么? 叮嘱和气在不经意的时候跟方其瑞提出此事,不要惹方其瑞反感。 那个罪魁祸首,始终是生他的人。 在这世间,除了她和然然,也就是梅姨娘和方其瑞最亲了。 亲娘毒死了亲爹,不知道方其瑞会作出怎样的抉择。 至于吉祥的冤屈,她叮嘱和气提也不必提。 吉祥在她心里重要,在方其瑞眼里,不过是个亲近一点的奴婢,一如绿尛。 他若是选了梅姨娘,吉祥冤枉不冤枉的,没人在意。 他若是选了方老爷,吉祥的冤屈自然天下大白。 还有春娇的事情,她更是不敢提。 在方其瑞看来,梅姨娘安排春娇,也是为了他能娶她,自然是不算什么大错的。 后面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的因素占的更多。 谁也没想到徐氏那么不堪一击,她又会把珊瑚送过去。 能扭转方其瑞观念的,只有一个方老爷。 何家贤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夏季来临,天气炎热起来,梅姨娘开始叫着热,要用冰。 冰照例很贵,不过随着技术的发展,不像以前那样松散易化就是。 绿尛的伤口因为炎热,发了褥疮,人也高烧不退好几天,终于撒手人寰。 雪梨买了棺材将她安葬,到底觉得同为奴婢一场,多少办了丧。又遣了和气过来报信。 方其瑞那边没有任何表示,梅姨娘仍旧是大事不管,自顾自享受生活。 方家迎来一位新的客人,是位女眷,长得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一副毫无心机的好模样。 ☆、246、梅小姐到来 算起来,应该是梅姨娘在京城娘家的表亲侄女,也姓梅。 梅小姐年芳十五,是奉双亲之命过来侍奉梅姨娘的,叫她表姑姑。 早先家里也是做官的,后来受梅阁老连累,贬为庶民,如今不过是京城一户普通人家的姑娘,请了几个老妈子。 何家贤直觉梅小姐的到来,是给方其瑞准备的。 但是梅小姐并没有让她感觉来者不善。 她只是每日下下棋,抚抚琴,在穿着打扮上费力气。 凡是何家贤不会的,她都会。 但是除了见面行礼,从不单独跟方其瑞接触,也不拜访何家贤。 纳闷了一阵子,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妨碍之处,何家贤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一应吃喝穿戴照料的不错。 她的保险事业开展的有声有色,丁悦在崴了脚,收到何家贤五十两银子的赔偿之后,很是开心:“虽然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可到底也是支出啊。能不从嫁妆里面拿,真真是极好。” 而当初她买保险时,不过是每个月五两银子,连交了三个月而已。 待凑齐五百两,何家贤将银子交给方其瑞:“……你用来做生意。” 方其瑞的皮毛铺子挣不了太多钱,方宝乾的产业专门有一位账房先生打理,分得很清楚。 十二岁的方宝乾,也跟着账房先生开始学管账了。 何家贤终于发现,梅小姐的目标大概不是方其瑞,而是方宝乾。 她经常在账房偶尔梅小姐,一般方宝乾也在。 不过到底只算个半大的孩子,离大户人家的少爷十三岁初试人伦也还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