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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实,甚至于有些梦幻。 时隔太久,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仅是依稀还能分辨出,记忆中断断续续残存着的,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的亲生父亲,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朦胧的夜色中,这样类似的场景中,牵着他走过大街小巷,带他从厚铁皮大鱼一样的海盗船,到粗制滥造的简易电动木马。 那些点滴的童年过往,被他剔除抛诸于脑后,躲藏在记忆的深处,隐匿于时光的角落。 记忆按下删除键,他以为自己忘记了,但那些曾真实存在过的一件件陈年旧事,早已经融入生命的一部分,嵌入骨血,无法剥离。 他拥有过这样一个童年,终止在某一个极寒的冬夜。 紧接着遗留下来的,是无休止的争吵,永无宁日的咒骂,僵持到最后,演变成相顾无言的冷漠。 两人从旋转木马护栏的出口一前一后走出来,周深走近了两步,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刚好触碰到一截冰凉的肌肤。 他小心翼翼的问话:“你没事吧……” 白景程别过脸,掩饰住情绪,一只胳膊搭在周深的肩膀上,恹恹的开口: “有点想吐。” 周深无言以对:“……” ………… 周深正式回归到国安拍摄的队列,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天气渐暖,他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圆领卫衣,头发因为车厢里无处不在的静电丝丝站立。 “我这几天公司忙,”白景程替他解开安全带:“你上班就打车。” 周深从安全带底下抽出一只胳膊,小声打着抗议:“就两站地……” 他话还未能说完,就被对方的一个眼神无情扼杀。 白景程拎着他的后颈,还是挺不放心:“没事别总在组里蹦跶。” 周深这次学乖了,恭恭敬敬一点头,就差来个起立敬礼了: “是,遵命!” 时隔两月有余,周深再次回到公司,兀自生出一种少小离家,游子归乡的沧桑心境。 这段期间内,公司变化不小。 国安办公区添置了几盆新的盆景,周深视线顺着他办公区域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的五爪章鱼转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靠背凉板凳。 打击接二连三,周深有点凄风苦雨的走近了,才发现自己的办公桌已经蒙尘。 他随手拽出下面合页连接的cao作台,随即一条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键盘浮出桌面,连鼠标线都是一段一段露着金属线的。 周深不忍直视,“唰”的一下又合上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对,您说的对,反响还不错。” 方媛踩着一双银色高跟鞋,从办公区前的转角楼梯上走下来,肩膀夹着手机,调换手去拿着文件。 “之前一期节目也在做,不过观众好像更倾向贴近生活的栏目,是……” 周深转过身,在方媛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无声的作了个口型,打了一声招呼: “方姐……” 另一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方媛放下手机,随手把文件夹子一拢,板着面色: “回来了。” 周深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拉开电脑桌下面的cao作台,正打算向上级领导请求物资支援。 方媛却很突然的笑了一下,拿目光点了点周深:“回来的正好。” 她从挺厚一摞文件夹子里翻翻找找,最后从中抽出来一张个人简历,按在周深落满灰尘的办公桌前:“给你安排了个徒弟。” 周深愣了足足有十五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他更一头雾水了: “啊?” “不愿意?” 方媛侧过头看他,嘴角略微一瞥:“就是让你拍摄时带带人家,初来乍到的,别真顺杆爬。” 周深大为困惑——绕了一圈,这不还是给人家当师父吗? 方媛看着他满脸的匪夷所思,索性耐着性子对着他解释了一通: “最近和电视台的合作新增了一档老年养生节目,之前跟组的几个摄像年后走的走,离职的离职,公司里正缺人手,你们高哥挑的,之前有摄影经验。” 她边说,人已经踩着细高跟进到办公室了:“正好你回来,任务不算重,先交给你。” 伴随着一声闷闷的关门声,方媛的陈述完毕。 周深因为腿伤撂挑子搁置了拍摄工作,令国安本就不甚充沛的人手更加紧张。 他扪心自问,自己作为一个告病抱恙,稳居后方两月有余的体力劳动者,似乎并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他从办公桌下面的底层抽匣里翻出仅剩的两张纸巾,叠着将灰蒙蒙的桌面胡乱一擦,手指触碰到纸面。 周深将目光低下去一些,刚好停在桌上躺着的一张个人简历上。 这人叫……魏朋? 他拎起来一张字迹潦草如同鬼画符的简历纸,转而随手丢进抽屉里。 等周深做好登记,从杂物间里搬回来一把弓形办公椅,补齐了一套办公配置,办公区内已经陆陆续续的涌上了一批员工。 陈箐上楼时正拽着一名前台小姑娘的胳膊袖子,满脸的讨饶卖惨: “姐,你是我亲姐——咱们商量商量,删了吧啊!” 前台小姑娘拎着杯子,走到办公区中央立着的一架调饮机旁边,给自己打满一杯果汁,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陈箐: “看你表现吧……” 扔下这句话,前台小姑娘很绝情的拂袖而去。 一番努力未果,陈箐石化当场,心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他四十五度角抬眼望天止住眼泪,视线刚好拧到周深坐着的办公桌上,又瞬间起死回生,情绪反转的三两步窜了过来,吆五喝六的朝周深使眼色: “呦呦呦,什么风把您老从医院吹出来了?” 周深正埋头整理自己的办公用品,随手点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一下: “西南风,风力三级。” “行!” 陈箐走到他办公桌前拍了一掌灰:“两脚着地了,病毒上不去了,你这是智商又占领高地了啊?” 周深没忍住的笑了一下,他将自己的办公文件夹靠书桌摆好,忽然想起来方媛方才交给自己的任务。 他挺尴尬的两手按着桌面,语气不大确定:“听说……高哥给我安排了个摄像?” “有这回事吗?” 陈箐瞪大了两只眼睛,仔细思索了一番,半晌给出了个准确答案: “也可能,公司招了一批新实习,最近这两天才缓过来。” 他略一低头,压低音量:“忙的要死。” 媒体这行哪有清闲的时候呢? 周深很听天由命,随波逐流的将自己的办公用品一件一件归置妥当。 这时候,进到办公区的台阶上一高一低的浮现出两个人影,高的是高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