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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一生。” “春满……”春福因为春满眼里的深情感叹。人,只要染上了情这个颜色,就一生都洗不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如他所言,爱在何处,心死在何处,就算最後仍挣脱不开情网,但,至少不再对所爱心存希望。 “春福,我这麽做也是为我自己铺一条後路。你要在外面干出一翻事业,等到哪天我真的被赶了出去,我至少还能去投靠你。到时,你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春满换上笑脸,换上轻松的话题,不想让气氛显得那麽忧伤。 “哈,你不要小看我,我一定要干出一翻轰轰烈烈地大事出来,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到时如果你不来,我揍你!我要舒舒服服的养你到老去!”心思没有春满深沈的春福果然被他转开的话题,还因为他的话而斗志大发,兴高采烈地为他的未来构画蓝图。 春满则一直满脸兴味盎然地听著他的话,不时还为他的宏大想法惊叹,但没有谁注意到,在他的眼底,是任何光芒都穿不透的黑暗。 过了几天,春福就离开轩泽府了,春满送他离开的,分别时的千言万语化为因为分离而不肯停息的泪。 当坐著春福的马车完全消失在春满的视线中里,春满扑到轩泽的怀中哭到几乎昏去。 怎麽也劝不住,轩泽只能紧紧抱住他,让他的泪流於他的胸前。 心,因为他的悲伤而痛苦著。 之後的春满一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就算轩泽处心积虑想逗他开心,他也只是敷衍的笑笑,没过多久,他又兀自陷入深思,发著呆,任由一旁的轩泽担忧不己。 就在冬至的那天,春满一扫前几天的忧郁,主动提出想要跟轩泽到城里去逛逛,他说他来到北城那麽长的时间,还没有到城里去看看呢,他想要轩泽陪他一块去。 轩泽当然是求之不得啦! 这几天来春满一直没有什麽玩兴,他怎麽哄他,他都不愿出去走走,天天闷在房里,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要到城里玩,或许是他已经放开胸心了。 因为担心春满也一直冷著一张脸的轩泽今天也难得笑了,连忙吩咐玲珑旁月准备出去用的衣服用品。然後,他就带著春满,两个人就这麽离开轩泽府了。 头一次站在北城里的春满显得好开心,嚷著这边去看看,那边去瞧瞧。 春满不停的在人群里钻著,窜著,滑溜得非得轩泽紧紧牵住他的手才不怕他会走丢。 因为今天是节日,城里的人也特别的多,人多,卖东西的当然也多,逛了不到一会儿,轩泽手上已经满是春满想要买想要吃的东西了。 在城里转了将近一个早上,春满还意犹未尽的拉著轩泽到处逛,连轩泽都有些诧异他今天的精力充沛,一点也不像几天前无精打采的样子。 再怎麽开心得想到处转也好,春满也还是会累,轩泽一看,赶紧找了个饭馆让他得以歇息。 一坐下来,春满就急著找他乱窜时买的零嘴,想要现在吃,可是有一样他最想吃的全都被他吃光了,春满失望黯下了目光。 轩泽看了,心疼著,就对他说他马上去买回来,他累他就坐在饭馆里等著,先吃些其它的垫垫肚子。 春满听见,开心地应著,连连点头。 然後,他目送著飞奔於人群中的轩泽离开,眼中的痛绝再次出现…… 当轩泽拎满满一大袋的零食回到饭馆时,已是人去楼空。 “满儿──!” 站在人群里的他悲烈到几近绝望的呼唤再也找寻不到的人儿。 但,撕心裂肺的痛呼穿越不了白雪皑皑的山,只能不停回响── 冬季是寒冷的,冬季的北方更冷,下著大雪时的北方,有吹啸著的狂风,有瞬间就能掩盖所有的飞雪,真的很冷。 可, 这一切──都没有死去的心冷,心死了,万物俱焚,看不到前方的任何希望…… 狂风交杂著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侵袭著整座山脉,这种罕见的狂风暴雪是生长在这座雪山脚下的原住民都会害怕且绝对不敢轻易出来面对的。 但──在被风雪吹掩连附近的道路都看不到的雪地里,出现了一道迎著冷冽的暴风雪蹒跚走著的人影。 心若死灰,死对这个人而言已是一件渴求的事,漫步於如此寒冷恶劣的天气中,他就是在求死,死在他最向往的白色世界中。 当雪停时,他就会被圣洁的白雪掩埋,如同被白色的所爱,怀抱著死去…… 风还在吹啸,雪还在下,这道孤寂的人影却倒下了── 雪停了…… 是什麽时候? 他狐疑的望著湛蓝的天空,想起身看看四周, 却,不能动上一分。 记得了,他做过这个梦。 梦中,他是一个被人丢在雪地中的木偶, 全身没有一处能够动弹,包括眼睛,连感受雪地的冰寒都不能── 不对! 他有感觉,他感觉到几乎掩埋住他身躯的雪是热的?! 还有── 一颗颗滴在他颊上的泪珠也是热的…… 他梦里的这只雪色的狐狸还在哭泣,是为他吗? 他正想著,它睁开了还在滴泪的眼── 蓝! 与他现在所看到的天空一样的蓝──! 张开眼睛,入眼的还是他梦中的那双蓝眸,但此时的它不再哭泣,而是用带著憔悴、担忧、悲伤、欣喜、深情的目光望著他,而梦中它那白色皮毛变成了一缕缕的银丝,在夜火的照耀下闪著光芒。 他自己就身在雪白柔软暖和的被铺里,舒舒服服地躺著。 他苍凉地笑了,他知道,他由一个梦跳到了另一个梦,梦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 他听人说过,这──是死前的美梦。 老天爷还是厚待他的,让他在临死之时做到这麽美的梦,他可以安心的瞑目了。 他的凄凉地笑让他眼中的情感多了份心疼。 他用他温暖的双手像捧住易碎的宝物般捧住他的脸,平日悦耳动听的声音现在不知怎的低沈嘶哑,他哀伤、他痛苦、他不解,他问:“你发过誓的,为什麽还要离开我?” 这是自己临死前的梦。这麽想著的他不再有任何顾虑,在他悲恸地声音催引下,他竭尽全力起身抱住了他。 他头一次在他面前哭了出来,靠在他的怀中审辨:“我爱你,一开始就爱上了你。我不想离开你,离开你我是那麽的痛苦,可、可是──”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