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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大的桎梏。 除此之外, 私人情感都必须抛却, 所以他磨了很久的刀剑, 终究选择了一把剑。 剑,兵中王者,君子也。 她也是一个君子, 无论男女。 但也不能浪费时间,因她或许只要三言两语就能摧毁他的恒心。 于是剑缓缓出鞘,不远处,已经闪入屋中的彧掠看着外面的秦笙。 刚刚许青珂让他避开, 秦笙也是同意的,所以他避了,但若是秦笙一个手势, 他就会出去。 不论任何代价! 但秦笙没有动作。 因为师宁远他们已经回来了,草船从江河上来。 不远道上也有马蹄声。 秦夜皱眉,这么快! 怎么会……但眉头很快舒展,毕竟是许青珂跟师宁远, 狡兔三窟的谋划根本就躲不过她的算计。 故意在这里等着他? 师宁远将来,这一战势必难料,秦夜揣度了下自己带来的兵马跟对方的人手,人数占上风,但平均实力远不如。 是死战。 他并不打算退却,但…… “今日已杀人,不宜再见血,所以……” 她从案上抽出一张纸,这张纸上有字,刚刚他们三人对话的时候,她在写字,也不知写的什么,恰好刚刚才写完。 如今指尖抽出,折叠,夹在中指跟食指之间。 “这封信是写给你家君主的,你看了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他,或者,你可以先给明森。” 秦夜皱眉,右手依旧握剑,但左手手指摩挲,惊疑不定。 但些许,他还是颔首了。 或许是信这个人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在意他家君王的私情,那就只能是公事。 “元宝……” 许青珂轻唤了下,金元宝就叼着信跑过来了,对于金戈铁甲的黑甲军,它一点也不怵,信给了秦夜后,反而朝他噗的吐了舌头,做了鬼脸,然后摇摇屁股走了。 秦夜瞪了金元宝一眼,打开信看,只一眼,脸色大变。 “这是……” “这才是明森跟颜卿那几个肱骨老臣想要的,帝国权势必须忠于一人,不需要第二个分割忠诚的信仰之人,尤其是一个对江湖有莫大威望的组织。”许青珂双手负背,“你们堰都权贵跟官僚权臣那么怕我活着离开,也不全是为了你的君主,有一大部分是为了自保,你懂我意思?” 她去堰都,也不全是为了秦笙,那些时日只对那些权臣多观察几分,再经过秦川时不时跟她商讨国策乃至在她面前批阅奏章,她就确定了哪些人是碧海潮生出去的。 她太熟悉这个庞大的组织了。 十多年的蛰伏,她的心机十之八九为它而生。 秦夜阖上信,神色凝重,“你说明相他……” 不是让他来杀许青珂吗? “他是一个好丞相,当担得起国之天平,也是好的合作者。” “你为何不跟君上提及此事?”秦夜皱眉,他并不想越过君王跟相爷接触这种秘密。 这也是一种不忠。 当然,杀许青珂是唯一的例外。 许青珂沉默了下,说:“他要得太多,我不想给。” 人跟心都想要,当时的秦川贪了。 大抵所有君王都这样,所以她最终舍弃跟他交易。 秦夜沉默,自家君王被嫌弃,他还得过来追杀她,也是无奈的。 沉默些许,他瞟了不远处寡言但握剑的师宁远。 那剑上有血。 厌血死了。 揣度时间,大概相斗不到半刻钟就被他斩杀了。 此人不是中毒了吗? 惊疑不定,但秦夜收了纸,挥手。 “撤!” 大军调转方向,回程了。 —————— 都是自己人,等人都到岸上了,用不着他们问,许青珂就说了,“他的心性趋于两分,一面冷静,一面疯狂。冷静的是国师,疯狂的是弗阮。国师可以冷静制定天下谋略,为渊强盛立下汗马功劳,但弗阮可以为染衣疯狂,亦可以完全推翻国师的所有政策,于是两人合起来才是阁主,才有碧海潮生,假如染衣不活,那么碧海潮生在渊埋下的人马就会成为他最锋利的屠刀。” 这也是明森等老臣不得不恐惧的将来,更是秦川这个君主即将要面对的险境。 不过她不愿再跟秦川联盟,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上明森。 “所以你那张纸上写的是我们碧海潮生埋在渊的人马?”妖灵才被救回来,人还有些疲软,但表情有些古怪,“那你不是帮了渊?不怕他回头对付蜀啊?” “我不帮,他就不回头?”许青珂看了妖灵一眼,“对付蜀国前后论时间,我们需要的也是时间。”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自然会觉得这是相助敌手,但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也是自己人,很快懂的许青珂的意思。 论危险性,弗阮大于秦川,利用秦川去削弱弗阮,扼制他疯狂的势头,而那张名单也会让秦川不得不处理内政,减少对诸国的武力输出,毕竟内政更急于外侵。 争取的也的确是时间。 但最大的问题是——“染衣她是死是活?” 许青珂没说,师宁远也就没问,因为这厮更在意另一件事,分别的时候,他贼兮兮凑到她身边。 “你对秦川那厮是嫌弃他要得太多,那对别人呢?” 许青珂:“别人也一样。” 师宁远顿时脸一黑,悻悻道:“我也一样啊。” 能一样吗?不能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阴森森扫了一眼,丢面子了啊上师阁下。 众人憋笑的时候,许青珂侧头看他一眼,轻飘飘,轻得像是春时的风,飘得像是夏时碧绿撩人的柳絮。 “你不是别人。” 师宁远一愣,整个人悬在天与地之间的人间云海之中。 飘了似的,且看到这人一笑。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好意思一次又一次凭着一腔孤勇占我便宜。” 她上船的时候,回头,伸手,手掌落在身后的他头上。 指尖揉了下他的头。 “就冲你这份举世无双的厚颜无耻,于我也算是奇货可居。” 然后她转身,走上去,风吹来,青丝飞扬,衣袍飞舞。 她把他拉上天堂,又用一只手让他回到烟火人间,揉一揉头而已。 但她一转身,又似要飘然如仙远去。 师宁远忽也笑了,从后面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握,带她走。 马上!见父母! 刚刚那一幕幕看起来美好,但鹰眼说:“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刚刚公子那一下……好像公子也时常对谁也做这种动作……” 张青面无表情:“金元宝。” 对对对,就是它! 金元宝举起狗爪:对对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