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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接下来的几任帝王都只需要守成就行了,平庸一些倒也算不得什么。 景泰帝…… 自打登上皇位的那天起,景泰帝就让定自己比起先皇,以及被北夷掳了去的穆宗,原本没有机会登基,行了大运才在穆宗被掳之后在太后的支持下登基为帝的安宗,要来得更英明一些。 虽然景泰帝历年的宗祭时从不敢在祖宗的牌位前张狂,但他心里,从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这大概也是为帝王者的通病吧。 都已经是九五之尊了,又哪里会是不英明神武的? 正因为心里存了这样的自信,景泰帝也就格外的相信自己的眼光。 沈熙还小的时候,景泰帝对于沈熙就向来宠溺,甚至这份宠溺都还要超过了对自己的几个皇子,从而也将沈熙养成了以前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也亏的沈熙虽然顽劣,但心性却一直都是正的,否则在这样的宠溺之下,还不定会成为怎样的纨绔呢。 看到沈熙如此,景泰帝心里其实是安心的。 虽然皇位早就已经传到了安宗一脉,但时时看到穆宗的后人,景泰帝总是不能完全卸下心里的防备,哪怕那时的沈熙还是个孩子。 可现在…… 沈熙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好在,就算已经不是孩子了,但沈熙的性情却还是没有什么大变化,骨子里还是个孩子。 景泰帝自然也就能松了这口气。 既然还是个孩子…… 就算将他派到辽城去,又能济什么事? 当然了,景泰帝之所以会下这个决心,也是因为辽城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让他不得不下决心的地步。 若是辽城的民怨再不能被平息下来,而北夷又趁机攻打辽城,辽城指定是守不住的。 辽城可是大梁与北夷之间的一道大门,若是这道大门被打开了,北夷就可以长驱直入,要攻入辽城附近的许多地方,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 北夷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国,景泰帝对于北夷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但就算北夷不可能真的占领了大梁的城池,但他们却可以在大梁的地盘上烧杀掳掠,到时候大梁的许多地方必定会满目疮痍。 事实上,北夷这次之所以会进犯大梁,本也不是为了大梁的国土,而是为了抢到足够的粮食,好叫北夷平安度过这个寒冬。 但凡真的让北夷得逞了,那就是景泰帝这个做帝王的无能。 景泰帝如何能让自己冠上“无能”二字? 为君者,只要不想做个昏君,辛苦一生,为的不过就是在史书上留下一个贤明的评价。 景泰帝自然亦是如此。 所以…… 他今天才会将沈熙召进宫来。 沈熙这时就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御前一般,这通痛骂足足骂了有一刻钟才总算是停了下来,当然了,这不是因为沈熙骂够了,而是因为他有些口渴了。 沈熙于是抬头看向坐在御案前的景泰帝,巴巴地道:“皇帝舅舅,我有些口渴了……” 景泰帝一怔。 他显然没想到沈熙会在这时候突然说口渴,好一会儿才笑着摇头,“熙哥儿,你可真是,都快及冠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话虽如此说,但景泰帝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沈熙又叫他心里轻松了一些。 罢了罢了,这次就将沈熙派到辽城去吧。 景泰帝相信自己这双眼睛,他总不会看错人的。 吩咐了在外面候着的内侍给沈熙奉了茶,看着沈熙仰头就将一整杯的茶水饮尽,景泰帝这才道:“熙哥儿,这些年来,舅舅待你如何?” 沈熙毫不犹豫的就道:“皇帝舅舅当然待我极好了!” 景泰帝闻言笑了笑,“既然你也觉得朕待你好,现在朕有事需要你分忧,你是不是该义不容辞了?” 沈熙正要点头,但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迅速闪过些警惕,“皇帝舅舅,您可别拿话来绕我,我答应过媳妇,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与他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的,可不能出尔反尔!” 景泰帝顿时就有些没好气。 “怎么着,原来朕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你媳妇不成?” 沈熙连连摇头,“皇帝舅舅,这可不能这样算,您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可媳妇是将来要陪我一辈子的人,这怎么能一定分出个地位来?总之,您可不能陷我于不义!” 连陷他于不义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沈熙是多不想接这个差事了。 但景泰帝这时却不打算好声好气的与沈熙说话了,他板着一张脸斥道:“熙哥儿,朕现在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趟差事还非得你出面不可,明儿一早,你就启程去辽城,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辽城的百姓和将士都安抚下来,只要能击退了北夷,到时候朕亲自给你庆功!” 沈熙当然不肯的。 不过,景泰帝这次是拿定了主意,任沈熙怎样耍赖,就是真的满地打滚,也没再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到最后,沈熙实在赖不掉去辽城这差事,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出了宫回郡王府。 徐玉见一见着沈熙现在的模样,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子长,你怎么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她掩唇笑了好一会儿,才出言相询。 沈熙现在的模样确实有够狼狈的。 入宫时一身郡王的常服穿得规规矩矩的,腰间更是束着白玉腰带,任是谁见了也要赞一声芝兰玉树,但现在…… 第410章 一身的常服松松垮垮的缀在身上,上面还明显沾了不少的尘土,就是腰间的白玉腰带上也像是蒙了一层灰尘一般,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更是散乱不已。 看着…… 倒不像是进宫面圣去了,而像是去了哪里与地痞无赖打了一架一般。 对徐玉见的取笑,沈熙倒也不以为意。 将想要上来侍候的丫鬟们挥退了,沈熙自己擦了把脸,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乱了他也没有再梳理,干脆就将头上的簪子给取了下来,任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看着,倒也隐有几分狂生的意味。 “不这样闹一番,又怎么能治好我那皇帝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