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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避世,却总有人慕名而来。 有找老中医把脉的, 有约老教授拜师的, 还有约好干部们下棋的。 打发走了访客们, 老人家最喜欢凑在一起, 坐在一处大槐树下,闻着旁边院子里飘来的栀子花香,喝茶下棋, 谈天说地。 这天,几位老朋友又坐在槐树下乘凉, 远远地见到一个年轻男人, 身姿笔挺, 步伐矫健地踩着一路花香, 漫步而来。 老中医说:“这小伙子筋骨不错,身体康健,不是找我的看病的。” 老教授说:“这小伙子目光坚定, 心无旁骛,不是找我解惑的。” 老干部说:“这小伙子气度磊落,像个军人,不是找我下棋的。” 几人边喝茶, 边对来人品头论足一番,没聊几句,便见那年轻人走近后对他们礼貌地点点头,而后脚下不停地走向栀子花的院落。 众老人:“果然不是找我的。” 傅骁来到院门外,轻叩门栓,很快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门打开,傅祁见是他,未言先笑,“哥,怎么这么早来。” “部队临时有通知,我坐一坐就走。” 两人迈过大门,说笑着向里走,遇到小院里逗猫的翟念,傅骁“呦”地一声,看着满院子的猫猫狗狗,打趣道:“念念,你这是要开猫狗救护站啊?” “非也!” 翟念忙中抬起头来,远远地和他招手,“他们都是我请来的模特!” 说罢,目光转向傅祁,“阿祁,快拿昨天刚做的栀子花茶让骁哥尝尝。”她重新看向傅骁,“如果觉得好喝,就带一包走。” 傅骁笑着应了,兄弟俩便进到屋里聊天。 傅祁果真应了翟念的话,取来她昨天刚烘好的栀子花,冲泡在沸水里,沏茶给傅骁喝,“尝尝这栀子花茶味道如何。前段她忽然兴起,从网上的视频里学得手法。只不过人家用的是野桃花,她却是摘了我辛苦在院子里种的栀子花做来喝。” 听着他的带着笑意的埋怨,傅骁不在意地笑,伸手端起茶杯,品了品。 茶香倒是宜人,只是茶味过于清淡。 傅骁放下茶杯,“你们留着喝吧,味道太淡,我喝不惯。” 傅祁“嗯”了声,丝毫不在意,“那正好啊,我也没打算让你带走,好不容易做成的。”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留恋在窗外。傅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翟念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正抱着相机,对着一只三条腿的肥猫拍照。 一边拍,一边说着,“大肥你该减肥了好吗?你肚子圆成这样,怎么做国际名模啊?来来来,姿势摆好了,我们拍大片呢!” 话落,傅祁不禁莞尔,见翟念正要转身,忙掩饰地低下头喝茶。 再抬眸,恰对上傅骁漆黑的眼,四目相对。 傅骁说:“很开心哦?” 傅祁笑答:“那是自然。” “得,我这个灯泡太碍眼。”傅骁拍拍衣摆,站起身,“我回部队了,家里你帮我多照看。” 傅祁应了,正要招呼翟念一起去送他,却见傅骁转过身来,用力拍拍他肩头,“下次再见,该给我添个侄子侄女了。” “一定。”傅祁说。 送走傅骁,傅祁走回院里,路上遇见老中医,被塞来两包说是特意配给翟念的补药。 傅祁道过谢,笑着收下,推门回家,见翟念身前的模特已经从三腿的肥猫,变成一只独眼大肥狗,颇觉无奈。 自从傅祁为了让翟念更好的休养身体,把家搬来此处,小院外就总是有流浪猫狗徘徊。 初时翟念只是为他们准备一些吃食,后来喂熟了,便干脆让傅祁在院里院外给这些流浪猫狗搭窝建宅,就此住下。 平日无事,翟念最喜欢逗着这些猫猫狗狗拍照片。 上月程钊过来,翻出几张成照,带去替她报名参加了某项国际摄影大赛,听说前几日已经顺利进入复赛阶段。 可是,猫猫狗狗霸占他媳妇儿,男主人表示很不开心。 独眼肥狗一向最有眼色,远远地瞧见自家男主人目光不善,机灵地抖抖腿,甩甩毛,跐溜一下,就从翟念怀里跑了出去。 翟念看着空落落的怀抱,还没回过神,便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揽腰抱起。她侧目,双手搭在男人的肩头,眉眼弯弯,“阿祁?” 男人低“嗯”一身,自顾自地向屋里走。 翟念不解,大白天回房间干嘛? 遂问道:“有事?” 傅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刚和傅骁约定了一件事。” 翟念果然上钩,“什么?” “骁哥说,下次他来,要让他见到小侄女。” “小侄女?”翟念重点有点歪,“为啥不是小侄子?” 闻言,傅祁勾起唇角,却没急着解释。 恰走到房门外,他身边半人高的德牧贴心地替他撞开房门,傅祁迈步进入,又反身将房间门关上,以免屋外这群不速之客打扰。待到将翟念抱进里屋,放在主卧的大床上,傅祁倾身压下才笑着回答,“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唔?” 红唇被封,翟念笑看着近在咫尺人的眉眼,满脑袋都是:??? 而后感觉到对方覆在她身上游走的手,茶色的瞳眸眨了眨,脑中的问号都变成了——感叹号。 窗外,阳光正好。 窗内,□□暖人。 【后记二】 三年后的一天,翟念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关于长征。 这个陪伴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翟念遵照两人当年的约定,去见他最后一面。 病房里,形容枯槁的男人孤单地躺在病床上,熟悉的面容,在长期的病痛折磨下显得毫无神采,只在见到翟念的那一瞬,眼中才勉强聚起一点神。 “是念念吗?” 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便努力地伸出手,尽力去感受她的存在。 翟念走过去,像朋友那般握了握他的手。那手瘦削的如同只剩下一把骨头,握在掌心会觉得膈人。 她不动声色地轻叹,小心地将长征的手放进被单中,然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径自坐下。 长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隐约见到她坐下,才满足地长叹一声,“真好,你终于重新坐在我身边了。” 翟念笑了笑,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静静地听。 “对不起啊,念念。这些年,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长征断断续续地说,“当年说好要一直陪着你,我却懦弱地中途退场,离你而去。那时候,你一定很伤心吧。” “都过去了。”翟念轻声说,“你好好养病,别瞎想。” 长征虚弱地一笑,“念念,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下辈子,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