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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眉目间也有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 可刚才的他,浑然变了一个人。 盛锐不自禁地抬起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 跟祁寒刚才的样子相比,地铁上他们之间那个轻如羽毛般的吻,根本只能算是一个安慰之吻。 也许…… 那本来就只是安慰而已,是自己会错了意。 正在思前想后,忽地嘀声一响,祁寒的通讯信号接了进来:“你不在房间里。去哪了?” “我……去吃饭。”盛锐顺口回答道,突然发现自己没了胃口。 “那我们在餐厅见。”屏幕一闪,祁寒的影像消失了,毫不拖泥带水。 盛锐定了定神,转身沿着楼梯折返上去。每走一步,就把心里的情绪隐藏起一分。 从小他就长于此道,无论心底如何风云暗涌,也总是可以笑面迎人。 走进餐厅,刚才的情绪已经隐藏得滴水不漏。 祁寒站在一排长桌前等待着他。依旧是平时的样子,碧绿色的瞳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异常。 “好啊。”盛锐微笑着弯起眼睛打招呼,不露痕迹地试探,“你一个人来的吗?” 有那么一刻,他很希望祁寒亲口对他说点什么,或者仅仅是一个默认的眼神。 但祁寒没有流露出任何特别的表示,就仿佛对刚才的事毫无记忆:“嗯,我一个人。” 盛锐等了一等,确定对方没有下文了,一时郁结。对方的态度,就像两扇紧紧关闭的门,提醒着他:门内虽有好风景,但外人请止步。 不知道说什么好,盛锐讪讪地拿起一只托盘,装出选择菜品的样子,胡乱取了些食物。 祁寒只接了一杯咖啡,倚在一旁耐心地等着。黑色的咖啡杯,衬得手指苍白,却也格外优雅。待盛锐取完了菜,祁寒平静地扬一扬下巴:“我们去那个角落的座位,有事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降温了,大家注意身体,我已经中招(▔□▔"||) ☆、卷一完结篇 深夜,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驶入总督府邸。 天亮之前,这辆轿车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盛锐靠在后座上,回想着刚才和总督之间那一场冗长又简单的谈话—— 透过一面监控屏幕,他看到了一个被力场束缚在真空中的悬浮球体。它看上去像一颗微型的星球,安静而无害地旋转。 然而,如果它和周围的物质相接触,将会在一瞬间发生湮灭,释放出数千万吨T-N-T当量的能量。 据说,二战中消耗的炸药总和是五百万吨T-N-T当量。 这个小小的反物质球体,拥有足以发动数次二战的能量。 总督站在他旁边,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曾经属于你的东西。虽然现在已经移交给舰队了,但你仍然拥有名义上的所有权。 “按照之前的协议,舰队方面将如约支付给你补偿金。你可以带着这笔钱离开‘凤凰’,到任何地方去过自由的生活。 “但是,假如你愿意,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 轿车驶过一段安静的路程,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盛锐从沉思中睁开眼睛,看见一座花木葱茏环绕的别墅。 祁寒替他打开车门,伸过手臂来扶:“我们到了。” 盛锐伸出手,犹豫一下,又侧身避开:“不用扶我。” 祁寒站着没动,沉静地探究着他的神色,“你好像不高兴。为什么?” “不高兴?没有。”盛锐的眼睛弯起来,语气如往常一样轻松愉悦,“我只是有一点点压力。” 总督说,太空时代的人们几乎没有“国家”这个观念。每个太空城就像古希腊的城邦,只在名义上归属同一个舰队。 要赢得战争,就需要一个有强大凝聚力的影响者,号令群雄,使人们不再各自为政。 “其实这和打造一个明星没有什么区别。大多数人愿意相信主流媒介呈现给他们的内容,不会追究那是不是绝对真实。 “你有背景,有能力,有形象,最重要的是有故事。只需要再加上适当的表演和造势,就可以成为公众心目中的英雄。 “这条路不能回头。但你考虑一下,你真的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孤独终老吗?你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 晨光熹微,深色实木地板泛起镜面般的蜡光。样式复古的木质家具,吐纳着清淡的檀香。 这座别墅以前属于某富豪,由于一些原因被空置下来。总督把它“出借”给了盛锐。说是借,其实没有期限,想住多久都可以。 巧的是,原主人和盛锐一样喜欢牡丹。房间内的雕饰都是牡丹图案。 打开窗帘眺望后园,盛锐有一霎那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家:花木掩映的露天泳池,附楼楼顶的停机坪,还有光彩旖旎的牡丹花海。牡丹是盛锐母亲最爱的花,继母到来之后,它们就被全部清除,换成了她喜欢的香水文心兰。 空旷的门廊里脚步轻响,祁寒把盛锐的行李箱提了进来。见盛锐面露疲倦靠在窗台上,便说:“你想休息的话,我去铺床。”他现在是盛锐正式的事务官。盛锐不知道这是总督指派的,还是他自己申请的。 “不要管我,不然我会很不自在。”盛锐慢慢合上窗帘,对祁寒笑了笑,“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你。” 祁寒蹙起眉,有点困惑的样子,但没有再说什么。他一向不多话,从不刨根问底。有些时候盛锐会觉得,这样的沉默,既是一种体贴,也是一种冷漠:他不问,是因为他并不在乎。 有没有人会让他在乎呢? 一个场景突兀地浮现出来:走廊里的两个身影。那个吻。那个眼神…… 盛锐转身进了卧室。 这是一楼毗邻大厅的一间主卧,一推开窗就能看见满园的花。室内装饰得富丽堂皇,正对铜床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油画,Jerome Martin Langlois所绘的。 盛锐到盥洗间洗了一把脸。 出来的时候,床头多了一个托盘,盛着一盏白牡丹茶。房门虚掩着,祁寒不知何时进来过。他就像是古堡里的影子管家,细心周到,却让人几乎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尝一口茶汤,温度刚刚好。 盛锐记得,自己曾在无意间说过一句“喜欢白茶”。其实只是随口说的,他对茶的品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托着茶盏,盛锐默然半晌。假如没有那天看到的那一幕,他现在一定会觉得很贴心。 也许,不该这么在意的。 不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很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