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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 除了喉咙火辣辣以外,更不满这个服务员的态度。 这时候江水说:“那个人什么时候到?” 李云又添烦闷:“刚托人问了——想再提醒提醒,奇了怪了,居然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江水问:“要点菜吗?” “先点着吧。”李云又把花苞头叫过来,“菜单拿过来。” 花苞头若无其事地看他们一眼,没转回头去拿菜单,而是说:“人是不是还没到齐啊?” 李云答:“还差一位。”二环十三郎应该会一个人现身。 “那就等他来再点。” “……”李云气笑了,“现在点。” 花苞头摆出一副很不乐意的神情,李云淡淡道:“请你态度好一点。” 也不知这花苞头是什么来头,被李云这么说了,竟然还勾起嘴角扯了一下。 很讽刺的表情。江水很熟悉。 很早以前,他的职校生涯中,与人不对付,和人干架,对方一群小喽啰就是这种表情。仿佛在看什么下贱的东西。轻蔑、鄙视。 李云再也没说什么,她很快速地点单,途中接了一个电话,神情严肃,而后风轻云淡地挂断,继续点单。 江水无所事事,吹着空调风,喝完一杯大麦茶。 李云说:“走了。” “?”江水不明不白地跟出去。 李云边走边说:“他不来了。那个二环十三郎。” “刚才电话里说的?” “嗯。” “已经点单了。” 李云忽地停下来,转过脸,勾着嘴角扯了一下。 和刚才那花苞头一模一样的神情。 江水蓦地明白了,这是李云的报复。他说:“那一桌菜不便宜。” “你管她死活。” “……” 江水没吭声,李云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我不相信她对你态度是好的,奇怪你一大男人怎么忍得住。真以为自己气量非凡么。” “……”江水想,要是搁以前,他能跟人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干起来。 李云说:“南北口音悬殊,很好分辨。北京人能轻而易举在人群中找到本地人和外地人。 北京人看不起外地人的。十三郎是,那个服务生也是。他们觉得自己是骄矜的。很多经济发达的大都市都这样,也包括上海。 我去上海那阵子,上海人也是瞧不起外地打工仔的,但又怎么样呢,上海人来北京,照样被北京人当做乡下人。 一视同仁的人有,善良的人也有,但在大城市生存,就得把相处的人看做不善良的人,这样,他们做出的让你不太舒服的言行,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毕竟他们不善良嘛。” 江水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北京人。” 李云说:“我是江苏人。” “江水,你要记住我的话——你所在的环境是很阴险的。” 被二环十三郎放了鸽子以后,江水又有一周的空闲。这周过去,正式迈入飒飒的秋季。 正好是月底,这天江水起了大早,步履轻快地出门。 王震瞄他一眼,停下手头的活:“哟江水,今天这行头很帅嘛。” 江水捶了王震胸口一拳头,说:“你那车借我用用。” 车钥匙一甩:“喏,拿去。” “谢了。” 王震追不及,在门口朝外大喊:“干什么去你!” “……” “嗬,跑得挺快。” 王震的车江水开过数次,人车彼此熟识。很快,江水到了机场。 拾起手机,嘟嘟嘟—— “到了没。” “到了。” ☆、在一起的男女 杨梅飞北京,落地时间是上午十点。 下飞机的时候风很大,把她的裙摆吹得翻来覆去。她拿手压了压,北京的阳光又透过云层钻下来,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好天气让杨梅的心情也好起来,坐着等候的时候,手机响起来。她很快按下接听,说:“到了。” 没过几分钟,她就在稀稀散散的人群中看见了江水。 江水其实很好认,因为又高又黑,混迹在白皮肤的北方人和矮个子的南方人中辨识度很高。 那张脸一点没变,但看起来光彩熠熠。 杨梅想,是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从前是压抑着的死水,如今是澎湃的汪洋。 “走。”江水牵着她的手。 王震的奔驰在停车场,杨梅故意缓下脚步,多看了两眼,江水就说:“问朋友借的。” 杨梅点点头,坐进副驾驶:“去哪?” 江水说:“带你去吃饭。” “现在十点半不到。” “飞机餐填不饱肚子,你肯定饿了。” “……” 汽车进入市中心,已经近十一点。马路上很堵,江水从别的小路拐进去,路况好一些。在小路里七拐八拐,出去以后,和大路汇合,完美地避开了最堵的路段。 杨梅不禁看江水一眼:“才来北京一个月,看你很熟悉路的样子,像本地人。” 江水笑着说:“来北京光开车了。” 大排档已经开张,杨梅以为江水会带她去那里,没想到车子倏忽驶过,直奔前面路口的餐馆。 光看外观,价格不便宜。 “你在北京都干些什么?”杨梅问。 江水避重就轻地答:“还是在开车。” “跑出租?” “……” “给专人当司机?” “……” “不会还是驾校教练吧。” “……”服务生捧着菜单过来,江水抬头瞥一眼,指了指杨梅,“她点。” 点完单以后,江水替杨梅沏了一杯茶:“这里味道不错,一会儿你多吃点。” “你以前来吃过?” 江水点头。 杨梅忽然很敏锐地问:“和借你车的那个朋友一起来的?” 江水摇头。 “那就是和北京妞一起来的。” 江水很快反驳:“她不是北京妞。” 杨梅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里都是揶揄,“还说没和妞一起。” “……”江水欲言又止,脸都憋红了,最后不满地嘀咕一句,“又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妞。” 这句话听得杨梅很舒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倒显得她过于刨根问底,不懂风趣了。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江水说了一个地址,而后不知怎的,补充了一句:“我和王震住一栋楼。王震就是借我车那人,男的。” 他特意强调最后俩字,还加了重音。杨梅听了乐得直笑,江水眉心一皱,说:“笑什么笑。” “笑你紧张啊。”杨梅说,“我也没问别的吧,你这么紧张干嘛。” “……”江水闭着嘴,欲盖弥彰地看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