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 耽美小说 - 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冒着寒气。他手里捏着拨浪鼓,不敢置信地颤声道:“执盏将如意带走了?”

    依旧没人说话。

    许道宣张大了嘴,慌乱且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要去找他。”

    他声音很轻,但面色十分坚毅,仿佛找居无定所的食人花下落,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菜一碟。

    许道宣将手里的小玩意,胡乱地往衣襟里一塞,又狠狠擦了两把炭黑的脸,就要气势汹汹地出门。

    可惜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那道分外熟悉,许道宣不久前还在梦里听到过的嗓音,懒洋洋地问:“你要哪儿去?”

    闻言,许道宣毫无反应,若不是段慈珏见他嘴巴蠕动,特意凑过来,估计是听不清他那轻若无声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的人,却明显不给许道宣逃避的机会。他轻巧地从房檐下跃下来,还未来得及拍一拍那个不告而别的怂包公子,就被猝不及防地搂住了。

    许道宣紧紧抱住了如意,如同抱着失而复得地珍宝般,嘴里无意识地重复道:“如意如意如意如意……”

    第64章 饮酒过量对我们孩子不好

    如意一动不动地任由许道宣抱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感到颈侧有一点湿意。

    起先那湿意若有若无的, 犹如行将末路的细弱烛花, 到后来却哔剥一声陡然变大了。好似转瞬之间成了倒灌的海水,倏地将如意淹没了。

    海浪来来回回冲刷着,无声无息地将如意心底那点耿耿于怀冲走了。

    在得知许道宣不打声招呼就去了蓬颓漠的时候, 如意发了通大火。那时他还是没牙齿的小胖球,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开执盏要抱他的手, 拒绝乳娘的喂养,甚至用扒拉枕头的方式, 将所有人赶出去。

    他独自坐在大的显得有点空旷的床榻间,一旦发现谁有推门而入的企图就开始嚎哭,以此在漆黑的屋子待了一整晚。

    到第二天, 执盏忍不住在屋外轻声啜泣时,他打开了门。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无人明白他怎么会一夜之间恢复。连当日替他算魂的孟衔都曾道恢复之路太过漫长, 或许要花费十数年。

    可如意终究没有。

    在爆体而亡后, 如意用最短的时间发了芽, 又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原样。

    恢复成了,滕初没能见到的, 十四岁少年模样。

    感受着脖间的湿意,如意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他的公子还是这么傻,半点都没变。

    这样想着,如意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公子,为何半年不见,你还是同我一样高?”

    一句话,成功阻止住了许道宣的眼泪。

    许道宣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大难重逢,他严谨认真的书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鼻尖挂着串可笑的清涕,许道宣沉默半晌,道:“我还比你黑了。”

    这倒是事实。

    三人同去蓬颓漠,来回一整月下来,竟然只有道宣一个人晒地黑黢黢的。对比去的时候白皙如何,回来还如何的另两位,这简直是惨绝人寰的天理不公。

    如意显然也没想到许道宣会这么回复,他看着面前如同黑炭般的自家公子,几度张了张嘴,发现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夸赞,只好徒劳无济地安慰道:“没事,大公子以前也很黑,公子迟早会像他那样白回来的。”

    如意嘴里的大公子,说的是许长安的亲兄长,许道宁。在许长安与许道宣九岁时,许道宁领了圣上的差事,前去修决堤的堤坝。

    许道宁去时肤色白净,回来时若不笑,一张脸上只能看见两只黑白分明的瞳子。当宛如墨汁的许道宁走过来,想伸手抱许道宣时,好悬没把眼巴巴等着大哥回来的许道宣吓哭。

    这事后来沦为了许家上下几十口人的笑柄,每年都要拿出来笑一两次。

    当然,许道宣对此事印象深刻,也不全是出糗丢人了,主要是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许道宁恢复原来肤色,前后总归花了六个月。

    六个月,半年啊!

    许道宣默默算了算,从塞雁门到芜城,再从芜城返回皇城统共要花费的时间,最终崩溃地发觉,还是过不了被皇城市井百姓嘲笑的那关。

    分外羡慕许长安晒不黑的许道宣,顿时感觉要饮恨此生了。

    好在许道宣并没能纠结太久,便让对他了如指掌的如意岔开注意力了。

    至于默默当了回围观者的段慈珏,早在许道宣转身抱住如意时,就来无影去无踪地悄悄溜走了。

    到此时,除了孟衔与安子晏,及安子晏的书童窦太保,算是所有亲朋好友皆俱在。为了庆祝王妃两兄弟顺利开花成年,晚上查将军做东,在小院里办了场盛大的宴席,还特地邀请了塞雁门唯一一处风月雅所的歌伎来助兴。

    自幼在牡丹皇城的脂粉香河里浸泡长大,许长安几人对所谓的歌伎兴致缺缺,反倒不约而同地好上了查将军的私酿。

    那酒总有股不同别处的香味,查将军让众人催促着,无奈地将仅剩的几坛全都挖了出来。

    “长安,你不许喝了。”薛云深拦住了酒鬼的杯子,语气颇为严肃地劝诫道:“说不定你肚里已有我们的孩子,饮酒过量对他不好。”

    “什么?”话只听一半的查将军大惊失色,“王妃有了?!”

    “没没没,”许长安连连摆手,他贪杯过头,终究是有点醉意,故而傻乎乎地笑了下,企图挽救薛云深的失言:“这还不到一个月,哪有这么快。”

    “王妃醉糊涂了,”查将军悄声道,“植物授粉孕籽,不用一个月就能诊出来的。”

    他这话说的小声,许长安醉晕晕的也没听清,但却让薛云深记在了心里。

    “改日请个大夫,好好给长安诊下脉。”薛云深想着,趁许长安不注意,将他手底下的酒杯换成了茶盏。

    酒至中席,不少人都喝多了。查将军的两个副将合着歌伎的琴声,荒腔走板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查将军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看着情不自禁相拥在一处的几对人,看着案角的瓜果,嘴角的笑容忽然泛起了苦意。

    他想起了年少时失之交臂的心上人。

    呜咽声悄然而起,渐渐掺进歌伎的琴声中,待许长安几人发现时,查将军已经抱着坛酒,哭得稀里糊涂了。

    “查将军这是怎么了?”许长安撑着额头,问旁边一位副将。

    满脸风霜的副将,沉沉地叹了口气,讲起了查将军的往事。

    雄心万丈的少年将军,立誓不退敌军不成家。可是谁也没想到,那场战争会如此难打,敌我双方胶膈不下,缠斗了好几年。

    少年将军曾经有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双方约定,待少